品味舌尖上的泥土味道
《今天吃什么呢？去地里看看》
（日）水上勉 著南海出版公司
◎胡艳丽（书评人）
速食时代，人们最缺少的就是心灵的安宁。都市中忙碌的人，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为自己慢慢烧煮一餐原汁原味的食物，也没有时间去到田间地头，认识那些草木生灵。在日本作家水上勉的《今天吃什么呢？去地里看看》中，那些带着禅意与泥土芬芳的文字，慢慢为读者打开一个简朴又诗意的世界。
水上勉9岁起便在禅宗寺庙的厨房里生活，在那时，他学会了珍惜一草一木一水一饭，即使是洗菜的水也应倒在外面有植物生长的地方，而不是随意泼到院子里。16岁到18岁期间，担任寺院长老的隐侍（长老的助手），这一期间他学会了“看土地吃饭”，即“吃土”，什么时令便吃什么菜，为每一种天然的食材“量体裁衣”，物尽其用，以极简的食材，烹制出雅致的食物。
在寺院，几乎所有的食物都要向土里寻，即使是荒芜的冬天，吃的也是储存的易于保存的越冬菜，比如小芋头、土豆、大葱等。如今，都市里的年轻一代已经不知储藏冬菜为何物，即使是到了田间地头，也仅能认出有限的几种蔬果。“五谷不分”已经成为都市人的“标配”。看到水上勉在山中采摘蘑菇，挖掘竹笋，还真是有几分羡慕，我们即使到了这满是宝贝的大山之中，也是认不得哪种蘑菇能吃，哪种蘑菇有巨毒，哪种叶子美味，哪种草可疗伤。在山中，如何填饱肚子对于我们来说还真是一个问题。我们缺少来自大自然的教育。
在1月份，烤慈姑是作者的拿手菜。“我喜欢把洗干净的慈姑放在铁丝网上的炭炉上烤。要有耐心，文火慢慢地烤，刚还在泥土里的慈姑，接着出现条纹般的裂纹，与升腾的白气一道，带着独特苦味的香气扑鼻而来”。这么好的食物，步出深山，走入菜市场，因“识货”的人少，反而倍受冷落，令作者颇为痛惜。笔者反而觉得士为知己者死，慈姑遇不上“欣赏”自己的人，独自“衰老”也未尝不好，被不懂品味之人吃去，还真是暴殄天物。
在寺院里，最基本的“清规戒律”就是不浪费任何食物，慈姑是不用去皮的，芋头也绝不用刀削皮，而是用一种磨擦去皮法。水上勉看到电视里厨师利落地用刀将慈菇、芋头，连皮带肉一起削掉，剩下一小块，分不清哪个是慈姑哪个是芋头，甚是心疼，“这让整个冬天温暖着芋头、孕育着芳香的泥土感到难过”。万事万物，在水上勉的笔下，都有着天然的灵性，用这样的眼睛看世界，心中一定会生出几分慈悲，只是都市麻木的生活，令我们在失去灵性的同时，还失去了一双发现灵性的眼睛。
在水上勉的厨房中，万物都有尊严，万物皆平等，就连蔬菜的根根茎茎也是平等的。菠菜叶煮来吃，菠菜根也应清洗干净，放到凉菜里拌食。从泥土里刚拔出来长相难看的萝卜，在作者看来是保留着自然味道的宝贝，“我们没有资格嘲笑长相难看的萝卜”，它们比经过人工培育的漂亮萝卜更美味。“拈一径草建宝王刹，入一微尘转大法轮”，这世间，万物都有自己存在的道理，人这种需要万物供养的卑微生物，真的没有资格轻视任何一种生命，任何一种食物。我们吃的一菜一饭，皆是来自大自然的恩赐。
吃自己在土地里种出来的食物，与在市场上买回的蔬菜相比，其味道会因人的情感不同，而别有一番风味。就如同别人赠送的花枝不论如何美丽，也仅仅是欣赏，而自己亲手种下的小苗，一点一点看着它发芽、长大、等到花蕾初绽时收获的喜悦，远比在市场购买一株绽放的花朵要多出许多。用心见证植物成长的过程，也是见证生命奇迹的过程，那一枝一叶总关情。同理，自己用心慢慢烹煮、烧烤的食物，不论其味道如何，人们也会珍惜那一汤一菜。可惜的是，争分夺秒的都市人，发明了很多快生活的方法，却失去了慢慢烹煮时光的雅兴。
生活至简，也是心灵至丰之时。水上勉用有限的食材，调制生活的美味，品味人生的禅意，将别人眼中的苦过成了生命中的甜，将别人眼中的艰难，当成了一种精进修行的阶梯。如此，他的生活便也少了很多欲念，即使还俗后，依然有一颗清静的心。他听到春天植物发芽生长的声音，那是大自然奏响的音乐。
新闻推荐
据参考消息网3月2日报道日媒报道称，日本爱知县丰桥警署3月1日以涉嫌盗窃为由，逮捕了该市神野新田町的番茄种植农户盐野育男（40岁）。他被认为从爱知县丰桥市的他人农田里偷盗了白菜约160棵（按批发价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