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海的奈良
电影中的“沙门空海”是仰慕大唐风采的日本僧人。他与白居易一同展开了一幅奇幻炫目的王朝画卷,也解开了曾被刻意掩埋的王朝兴衰之谜。
不妨先来调试一下与历史中的空海有关的时间轴。与白居易几乎同龄的空海,有幸生于鉴真东渡之后,少年时代去奈良求学,在那个依照长安建造的都城里,他熟读了《诗经》、《左传》等典籍,可以用汉语赋诗作文。
鉴真东渡,是一个老人与海的故事。从风华正茂到风烛残年,第六次的东渡终于成功,一位倔强的老人,终于到达了他心中的彼岸——邻国的都城,奈良。相比之下,空海的大唐之行已算顺利。当时日本的航海技术很差,渡唐还是一件危险的事,同一批出发的船,空海乘坐的那艘开到了福州,但有的被刮回了日本,还有的从此消失。
空海辗转到达长安,实际只居留了两年左右。时间不长,完成的事情却很多。通常需要数十年才能掌握的密宗真经,他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全部学成,归国后受到嵯峨天皇的尊崇,建造寺院,弘扬佛法。他开创了日本佛教真言宗,主持编成日本第一部汉字字典,还创造了日语的平假名,又是日本的一代书法大师,生命的丰盈与攀登的高度,确与白居易一致,难怪电影中要让他们“相遇”。
时光流转,现代人的“东渡”无须与海洋搏斗,到达日本后,从京都或大阪乘坐小火车去奈良,几十分钟便可抵达那座古老的都城。出了奈良站,第一眼看见的,是鉴真。
鉴真的铜像清瘦而倔强,并不特别宏大,连喷泉也是细小的,但自然形成了耀目的光环,并未设立界限,但没有人会从雕像近前走过,自觉保持着合适的尊重与距离。与他最近的一个人,是日本的僧人,一身黑衣,洁净清癯,一切安静而从容。
早春的奈良万木蓊郁,垂樱纷纷,映衬着那些盛唐风范的古老建筑。东大寺、春日大社,作为古都奈良文物群已然名列世界文化遗产,远处的唐招提寺乃鉴真亲自兴建,这座具有中国盛唐建筑风格的建筑物被奉为日本国宝。自710年至794年奈良曾是日本的首都,称为“平城京”,是日本文化、艺术和工艺的摇篮。“平城京”的风貌得到了完整的保留,不远处广阔原野上的落日,竟也像是从古老的时光里穿越而来,彼时效仿长安城而创建的大规模国际首都的风华,恍惚浮现眼前。
那些建筑和历史,那流动在一座古都里的大唐遗风,见证了鉴真与空海们的身影,和一个时代的开放与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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