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老是下着雨 冯润青

安庆晚报 2017-10-23 12:28 大字

老是下着雨,而且是秋里下着夏天的雨,哗啦哗啦。连续一个多星期的阴雨绵绵,又下了三天大雨,未来还是阴雨。天像破了一角,止不住地淌着。

白天,我从玻璃窗看出去,天空低低地挂着浅灰色云雾,远山裹上厚厚的纱巾。空气湿漉漉,饱和了水分,粘着皮肤,粘着呼吸,人也跟着重了。

夜晚。躲在小家成一统。窗外依然飘着风雨声。哗啦一阵,然后停顿一阵。这雨下得,多像一篇散文,旷达,散漫,又细腻。

“老是下着雨。”何其芳也曾抱怨过。何其芳的散文有一种率真脾性,自言自语一般,在有限的局部又延伸出无限的触角。他不关心社会现状,但社会现实却像龙卷风,总在有意无意地触碰他。一次回家途中,别人好奇地向他询问北方的现状和学生运动,他几乎不知所云。这样淡泊云天的性格,能够在那种动乱年代生存下来,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我们都是时空运送机上随机的乘客,中途下站,在人世间停留一下,随机停站。于是,被丢在各朝各代,城市乡间,角角落落。

有一年,我跟团去海南旅游。一出机场,就褪下厚重衣装,渐渐看到热带特有的椰子树,大家都很兴奋。车子在马路上穿山越岭,我的注意力被路边的田地里干活的农人给吸引了。

多少人,慕着海南的风情而来,但这里土生土长的农人,在热带茂密的阳光下,带着斗笠,弯腰在田地里安静地劳作。多少人来,多少人去,都与他们无关;多少金钱的游戏,也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做简单的活,过简单的日子。

看过一场日本电影。女人带着她的孩子,去先夫的家乡生活。她想要孩子在自己父亲曾经生活的环境里成长。那是一片有山林有田地的地方,远远地离了大都市。夏天的田里,稻禾碧绿地铺陈,单车的孩童在小路上穿梭。公车扬起一阵灰尘,又远去。

在我的意识里,日本是很遥远的地方。但这稀松平常的生活场景,却与我老家生活图景如此相同。事实也是,哪里都是生活。

还有一次,跟几个朋友去爬山。深深的山谷里,依然有人家。一道又一道山湾湾里,几座房舍、几垄田地,房舍前有孩子老人相欢,田地里有农作物疯长。

人类是被一双神秘的手,随意播洒在地球表面。我也是被随意丢在人间的一粒种子。开什么样的花,结什么样的果?何其芳说:“我自知是一道源头枯竭的溪水,不会有什么壮观的波澜,而且随时都可干涸。”诗人自然谦虚,我却诚然如是。

我一度热爱并痴迷于文字,也会为自己编织一些文字泡沫。面对庞大的前人智慧、今人才情,我一再再感叹,一再再折服。但我不能,也不行,我只是稚童,却愿意低到尘埃中,始终不渝地爱。“我仅仅希望制作一些娱悦自己的玩具。”找到支点,足以支撑,足以理直气壮。

老是下着雨。那雨都下进家里了。楼顶下水管脱落,积水顺着墙面流下去,然后又渗进窗户,漏进我家里。除了风花雪月,日常的生活才是主菜单。用抹布吸尽了积水后,洗手泡茶。何其芳用了十四天从北平到某县,我辈用半个小时,扫完新闻,全世界大事小事,都不关我的事。老是下着雨又何妨?我依旧可以看书,喝茶,上网。

登录微信,看到一首晦涩难懂的诗,发去骚扰写诗的友人。友人说,她正准备泡茶。全套紫砂壶,搁置时间太久,有味儿,用茶水养了几天,今天打算开始第一“泡”。我问她,谁喝?她说,自己喝。

晴天扫庭院,恐有客人访。雨天沏好茶,只管自斟饮。茶已温,我,开始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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