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顶级富豪纳税率仅3.4%，远低于普通上班族

记者 | 肖恩

美国富豪纳税少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外界对其具体情况依然知之甚少。最新的报告指出，这个处于金字塔顶端的群体纳税率远低于普通工薪阶层，甚至有未纳税的情况。

非营利新闻机构ProPublica6月8日发布的一份报告指出，包括世界首富亚马逊CEO贝索斯、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CEO巴菲特、特斯拉CEO马斯克和传媒巨头布隆伯格在内的25名最富有的美国人在2014至2018年间总共仅缴纳了136亿美元的税，而同一时期他们的净资产增加了4010亿美元。照此计算，他们支付的的“真实税率”为3.4%。

“真实税率”是通过富豪持有的股票投资组合和其他资产价值，及其实际缴纳的税款计算得出，但这并非传统的衡量标准。

以马斯克为例，2014至2018年间他的个人财富增加了139亿美元，但是他向国税局汇报的应税收入仅为15.2亿美元，共缴纳税款4.55亿美元。也就是说，与他的财富增长相比，马斯克支付的税款实际相当于3.27%的“真实税率”。其中在2018年马斯克没有缴纳任何联邦所得税。

“股神”巴菲特在5年间实现了243亿美元财富增长，却只纳税2370万美元，“真实税率”仅为0.1%。他曾表示，自己所缴纳的税率比他的秘书还要少，并呼吁增税。

相比之下，普通美国家庭的年收入中位数约为7万美元，所得税税率为14%，其中年收入超过628300美元的高收入家庭的所得税税率达到37%。

报告称，这一发现撼动了美国税收制度的基石，即每个人都支付与其财富对等的份额，最有钱的人纳税最多。

美国超级富豪之所以纳税少，除了他们能够依靠资源，利用税法漏洞和减免政策打通各种普通人无法企及的避税渠道外，更主要的原因是美国税法更强调对劳动收入征税，而不是对财富征税。富豪们的财富增长更多来自其资产价值上涨，例如股票、房产、游艇等，而按照美国法律，这些资产在出售变现前都不属于应税收入。

2007年亚马逊股票翻了一倍多，贝索斯个人财富增加了38亿美元，但他和妻子麦肯齐申报的应税收入仅有4600万美元。通过投资损失、债务利息和定义模糊的“其他支出”抵扣，贝索斯最终没有缴纳一分钱税款。

合法避税也是美国富豪的惯用做法。国税局和全美经济研究所今年3月发布的一份最新论文指出，美国最富有的1%人群通过离岸账户和转账业务等手段，有超过20%的收入没有向国税局申报；而最富有的0.1%人群逃税数额更大，有三分之二的收入未缴税。这使得美国每年少征收1750亿美元的税收。报告称，这一数字依然是“保守估计”。

慈善捐款是美国富豪们避税的一个主要渠道。美国的慈善基金享有免税优惠，慈善基金的收入不必缴纳所得税，向慈善基金捐款的人也可以把捐款从当年所得中减去，免除那部分的所得税。据《经济学人》统计，过去30年间，美国富豪出资创办的各类基金会的数量相较此前几乎翻了三倍。

《改变世界的精英骗局》作者吉利达拉达斯曾说，每年赚2万美元的人缴纳的税款更高，那些每年享受约500亿美元税收减免的富豪却在搞慈善募捐。

ProPublica试图从报告涉及的富豪处获得回应，其中马斯克只回复了一个标点符号“？”；布隆伯格的发言人在声明中称，其个人年收入的75%都用于缴税或捐给慈善机构；身家约5.44亿美元的华尔街投资家伊坎（Carl Icahn）则表示，所得税顾名思义就是以收入为基础纳的税，与个人财富并没有必然联系。

ProPublica称，其报告是基于数千名最富有的美国人过去15年的税务数据，目前不清楚该机构是以何种方式获得这些信息。纳税人信息属于机密信息，未经授权披露这类信息可能构成刑事犯罪。美国国税局局长雷蒂格（Charles Rettig）8日表示，已经针对事件展开内部和外部调查，可能起诉相关人员。

但这一事件无疑给总统拜登的富人税计划添了把火。拜登提出要将年收入超过100万美元的美国人的资本利得税从20％提高到39.6%，加上投资收入3.8%的现有附加税在内，资本利得税总体税率可能高达43.4%；个人所得税最高边际税率也从37％上调至39.6％。

富豪少纳税的现状再次引发有关财产税的讨论。以马萨诸塞州参议员沃伦（Elizabeth Warren）为首的多名民主党人提出要对个人净资产在5000万美元以上的人征收2%的财富税，征税对象是个人持有的所有资产减去债务的部分，包括股票、房产、游艇等。

沃伦8日表示，ProPublica的税收报告再次强调了立法者在制定税收政策时以财富，而不是收入为基准的重要性，因为将个人所得税税率从2%提高至10%不会对这些亿万富翁有任何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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