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糟糕的时代过去后

西安晚报 2020-11-07 03:17 大字

◎[美]大卫·克鲁克斯

每当经济出现低谷,人们就会马上把它与大萧条相提并论。迄今为止,西方世界未发生如此严重的经济大萧条,始于1929年的经济衰退既是历史之锚,也是历史之警钟。

人们如今之所以能够清楚地回顾大萧条时代,要归功于当时保存的大量相关文献资料。当时的报纸详细地报道了日常生活的艰辛及成功或失败的政策,还有图片和电影,使人们得以了解当时的情况。在印刷技术发明之前,人们只能读取或通过口口相传来记录历史。那个时代留下的最大遗产之一是:随着国家政策越来越走向干涉和保护主义,人们对联邦政府的作用深信不疑。政府对其公民的福祉负有责任,它必须参与构建健康的经济机制。2008年至2010年,当所谓的“大衰退”席卷全球时,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追随了富兰克林·D.罗斯福的脚步。

为了应对大萧条,奥巴马像罗斯福之前那样增加开支,尽管周围对这项政策也有批评意见。2009年国会批准了一项据称耗资8310亿美元的经济刺激计划,就像罗斯福时代一样,虽然这导致联邦债务增加,但至少建立了消费者的信心。

这笔钱用于医疗保健、教育和延长失业救济,其中三分之一的资金用于联邦合同、贷款和补助金。当时的想法是,增加公共支出可以抵消私人支出的减少,尽管人们对这是否降低了失业率存在争议,但经济确实得到了增长。

更重要的是,罗斯福执政时期经济衰退的罪魁祸首主要是银行家,而这一次,不再有银行挤兑的问题。其中一个原因是1933年联邦存款保险公司的成立,它为最高10万美元的存款提供了保险,大多数人提领现金的动机较小。银行挤兑并不是完全被根除了。许多存款人都是通过电子方式而非实物方式悄无声息地提取资金,这使危机更加恶化。还是有一些银行破产倒闭,2007年至2012年,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关闭了465家银行,接管了2008年破产的因迪美银行的资产。

这无疑让那些曾在电影和文学等媒介中看到大萧条的人松了一口气,当时最糟糕的生活通过这些影视媒体被赤裸裸地呈现出来。

许多美国人对约翰·斯坦贝克获得普利策奖的作品《愤怒的葡萄》尤为熟悉。这部作品于1939年出版后,1940年被约翰·福特改编成好莱坞电影。小说讲述了贫困的佃农乔德一家,满怀希望地从遭受旱灾的俄克拉荷马州穿越1600千米的沙漠来到加利福尼亚州,就是为缓解其经济困难。斯坦贝克这部风格粗犷的小说在回顾历史转折点时,依然保留了其决定性的、令人震惊的一面,它揭露了银行系统的不道德,称其为一个“怪物”。他试图尽可能准确地反映当时的情况,这本书被学校和图书馆列为禁书,美国国会也对此不屑一顾。

斯坦贝克之前的作品《人鼠之间》也走了一条类似的路径,它反映了在农场工作的美国黑人为谋生而旅行时所遭受的歧视。然而,他并不是唯一一个对那个时代进行反思的人。1960年,哈珀·李的《杀死一只知更鸟》也以大萧条为背景,并援引人们熟知的贬损赫伯特·胡佛总统的词汇,如以其名字命名“胡佛车”等。书中谈到排队领取面包、工业冲突以及缺钱少物的问题,但它所描述的与史实本身有较大差距,这让它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加具有反思意义。但更多的现代艺术是如何用“后见之明”来看待大萧条呢?

令人惊讶的是,很少有现代电影直接描述大萧条。1999年的电影《绿里奇迹》采取了超自然路径;2008年的电影《凯特·基特里奇:一个美国女孩》是一部喜剧电影,背景是大萧条之后主人公的父亲失去了汽车经销商代理权,去芝加哥找工作。

鉴于大萧条出现的问题,从大萧条中吸取教训并从苦难中创造艺术的电影或许应该更加普遍,电视剧也在过去几年里弥补了一些不足。1972年至1981年播出的九季电视剧《沃尔顿一家》,取景于1933年弗吉尼亚州的农村。相亲相爱的沃尔顿一家离开土地,其表现的患难与共的精神无疑帮助许多家庭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然而,电影和电视剧仍然只是表面上模仿现实生活,它反映了今天的人们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经济失败的阴云时刻笼罩在头顶。在许多方面,这是对大萧条的一种粉饰,社会差距足以让人感觉那是来自一个完全不同的时代。作为娱乐,它的作用不是让人沮丧。

同样,由“家庭影院”(HBO)制作并在2003年至2005年播出的《嘉年华》也展现了1934年至1935年沙尘暴期间的一群狂欢旅行者,但它并没有真正深入调查。虽然尘暴区中干燥、尘土飞扬的生活环境被忠实地再现了出来,并恰如其分地反映在电影道具中,但它仍然被认为是《愤怒的葡萄》和大卫·林奇的思想的混合体。它确实利用了当时普遍存在的情况:绝望感、现存的政治紧张局势,以及为寻找工作不惜远走他乡的巨大阻力。它还将广播作为一种社会和文化力量——新闻和娱乐的主要媒体,使社会更加同质化。即便如此,对大萧条的评论和看法或许并不那么明显,毕竟这是历史背景下的虚构。

据说以大萧条为背景的小说更令人好奇。1999年克里斯托夫·保罗·柯蒂斯出版的儿童小说《巴德,而不是巴迪》,讲述了20世纪30年代孤儿们苦苦寻找家的故事,而凯伦·海瑟的《风儿不要来》则探讨了新政如何解决被沙尘暴摧毁的经济效益的问题。这两个故事,和理查德·派克的小说《一年之遥》都让年轻人铭记在心。大萧条是给孩子们讲一个警示故事,还是让他们对美好时光心存感激?然而,如果说有一件事贯穿于许多作品之中的话,那就是受害者都是多愁善感的。

贫穷和困境确实会使人多愁善感,这些主题在艺术中也得到探索。那时开始建立的一些文化机构都表现了大萧条的主题,如西雅图艺术博物馆,其作品揭示了慈善和苦难。20世纪30年代,像李·克拉斯纳、威廉·德·克鲁宁和杰克逊·波洛克这样有才华的艺术家创作了许多作品,他们齐心协力,鼓舞士气,使美国公民在艰难时期也能培养对文化的鉴赏力。这意味着,几十年来,艺术作为一种反思的渠道受到了重视,这归功于那些在20世纪30年代展示自己艺术实力的艺术家,其所描绘的痛苦是令人信服的。就像今天一样,艺术家们描绘了一条未来的前进之路,让几代人有更多的时间去反省。

《大萧条:1929—1933》,[英]凯瑟琳·马什/编著,毕元辉、刘也铭译/译,中国画报出版社202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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