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晋诺奖得主阿尔特:诺奖得主也是疯狂打工人 为科学打工

澎湃新闻 2020-10-24 22:33 大字

原创 Harvey J. Alter 世界顶尖科学家论坛 

自传 · 终章

是时候交代一下婚姻、家庭还有其它一些琐碎的事情了。我在1965年和芭芭拉·拜利(Barbara Bailey)结婚,她是我首次在NIH做研究期间认识的。这是一段美好的婚姻,不幸的是12年后结束了。我在这段婚姻中收获了两个孩子:儿子马克,现在是医学博士,开始了自己的研究事业;接着是女儿斯泰西,目前在科罗拉多州当教师。孩子们一直表现得非常好,我为他们自豪。他们给我带来了四个孙辈。

1984年,我遇到了终身伴侣——我现在的妻子黛安妮。尽管她从来没有进入过实验室或者参与我的研究,她却以最密切的方式进入了我的生活。她总是对我优雅而有风度,即使我要疯狂地在实验室长期苦干,赶完一个工期又接着另一个。她一直是我最坚定的支持者,她对我的信心更甚于我自己。

没有进过实验室,却是诺奖得主阿尔特最好的实验搭档黛安妮。图|Gfycat

黛安妮带来了两个继女莉迪亚和艾琳,我将她们视为己出,她们又给我带来了五个孙辈。我的直系亲属现在差不多有个小村子的人口规模了,一个棘手的问题是如何给每个成员足够的时间,尤其是还要工作。时间是我永恒的敌人。我的时间从来都不够用,也没有足够的时间陪伴家庭。我自认是一个挺不错的父亲和丈夫,但我所有的人际关系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工作时间的影响。我不得不减少陪伴家人的时间,不仅是为了达到职业目标,也为了满足其它不能不满足的需求。我甚至决定把这个问题刻做我的墓志铭:“生活榨干了他所有时间。”

诺奖得主也是疯狂打工人。为科学打工。图|Giphy

08

尾声

本来,这本回忆录在丙肝病毒分离成功和输血相关肝炎基本根除的时候就可以结束了。自那以后,我的研究又发生了很多事情,但那两项工作已经足以盖棺定论。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我仍然在研究输血相关感染,但比起发现乙肝和丙肝来,别的病原体不值一提。

我的研究主题继续围绕丙肝病毒展开,尤其是丙肝病毒的自然演化。我们追踪丙肝病人的时间越长,对它的演化了解就越多;但另一方面,随着治疗效果的显著提高,研究也越来越难。

在这些研究中,一位主要参与者是帕特里齐亚·法尔奇(Patrizia Farci),他是一位才华横溢、富有创新精神的科学家,我非常幸运地与他成为了合作伙伴和好朋友。其他的研究集中在中和抗体反应上,延斯·布克(Jens Bukh)、珀塞尔、简·麦克基丁(Jane McKeating)、范斯顿和张培(音,Pei Zhang)是主要的合作者。在我的实验室里,疫苗和其他一些基础研究是由长达30年的亲密助手詹姆士·施(James Shih)和最近的理查德·王(Richard Wang)高效地开展的。

其他数据来源于对献血者的随访。这些献血者的丙肝感染在1990年代初才被证实,但其真正被感染的时间是10到30年前。这些患者通常是在静脉注射或输血后感染的,我们已经对这些患者进行了平均长达25年的随访。在这项研究中,我得到了一个最优秀的学生和实验室的同事罗伯特·艾利森的大力帮助。

此外,利用这一群体研究,我们与芭芭拉·雷厄曼(Barbara Rehermann)和张敬美(音,Kyong-Mi Chang)合作研究了丙肝免疫学;与美国国家糖尿病、消化病及肾病研究院肝脏研究部,特别是马克·加尼(Marc Ghany)和杰克·梁(Jake Liang)以及戴维·克莱纳(David Kleiner)的团队合作研究丙肝病理学。我也有幸与同期的导师兼密友莱昂纳德·塞夫(Leonard Seeff)一起在研究丙肝的自然演化,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做出了许多开创性的贡献。

随着最近特效抗病毒药物的出现,我希望能看到90%以上的丙肝患者能够治愈。如果梦想成真,我的有生之年就会经历丙型肝炎从发现到几乎被消灭的全过程。有时候,收获是需要付出时间的。

在这行混了这么久,我有幸获得了拉斯克奖和盖尔德纳国际奖,并被选为美国国家科学院和医学研究院的院士。我最珍惜的奖项之一是美国肝病研究协会杰出贡献奖。对我来说,一个血液学家,能够跨越学科,被肝病领域最有声望的机构所尊崇,这是令人惊讶且备感荣幸的。

拿了这么多奖,我挺有负疚感,因为我的重要成就都是团队合作的成果。我把一切都归功于内部和外部的合作者,很可能我的才华就是选对了合作者,并和大多数人建立了终生友谊。

总是非常谦虚,会在专访中感谢团队的、提到所有挚交好友的阿尔特。图|Giphy

我也选对了单位。除了NIH,很难找到其它机构愿意资助这种长期的、回报不明的研究。NIH的激励和支持对我太重要了。我经常回想起我收到的征兵信,以及可能随之发生的事。谢天谢地这些没有发生。

09

真正的尾声

我发现,这种性质的自传和讣告的本质区别仅仅是时机,很高兴现在我还没挂掉。在生命中做了一些值得一写的事情固然令人欣慰,但我追求永垂不朽不是靠成就,而是靠赖活着。到目前为止,我干得很棒!

每天起床第一句:我真的真的很不错。图|Giphy

我不纠结死亡,但我与狄兰·托马斯(Dylan Thomas,英国诗人,献给病危父亲的名篇《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是其代表作,阿尔特其后引用的诗句即出自该诗——编者注)有强烈的共鸣,他“咆哮抵抗光阴的消逝”(raged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我的研究之光正在变暗,我计划在有人替我吹灯拔蜡之前退休。决定退休是艰难的一步,但我开始意识到它的必然性和前景。

人生如梦,唯一的问题是此梦非我梦。我做梦也没想过要去做研究;我做梦也没想到会有突破性的发现;也没梦想会获得如此重量级的奖项。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美妙的事情。

也许在皇后区里奇伍德的某个地方,有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私人医生。他活在我的梦里,抱怨有人偷了他的梦。当我退休后,我会找到那个人,感谢他与我分享他的梦想。我做梦也想不到还能有比这更完美的人生了(其实还是有的,比如顺手拿个诺贝尔奖什么的——编者注)。

全文完结

花絮

我们的诺奖得主阿尔特,在退休后决定回到NIH的工作岗位! 图|Nord News

编译|羽华

编辑|Kai

责编|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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