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桃树们分享开花的喜悦
□山里人 图/文
到达桃园时,太阳还没出来,似圆非圆的月亮还水印般挂在开满桃花的枝头。我想起美国女作家玛丽·奥斯汀在《旅行尽头的土地》中有关桃树的一段话:“桃红色的天空高挂一轮珍珠般的满月,果实开始长成,人们在这里跳舞,……桃树记住了这一切。”
好像与桃树们有个约定,每年清明节前后桃花绽放的时节,我都会来到肥城刘台村的桃园,看望那些桃树们。如果偶尔有一年的春天没来,我想那些我熟悉的桃树们会不会纳闷:“咦,背着相机的那位今年怎么还没来呢?”那些桃花落时就会带着遗憾恹恢地飘下。
我相信那些桃树与人朝夕相处,是会懂得人的心思的,亦如桃农们天天侍候桃树会懂得桃树的性情。奥斯汀谈到玉米与印第安人的关系时是这样说的:“太阳照耀着和人类一起走过漫漫长途的植物,经过几个世纪对人类的渴望,它们仿佛会散发出某种人类的气质。玉米的灵魂传递到每个观察者的灵魂中……”一年年来看桃树,我是桃树的“观察者”,桃树的灵魂也会传递到我的灵魂中。
早上8点我在桃园里一条两边扎着篱笆墙的土路上,遇见一位从桃园里回村的妹子,她说6点就起来来桃园里捉啄木虫了。还见几对夫妻在桃园里踩在高凳子上,围着一树树桃花,听他们说:“桃花太稠了,挂果多,桃子就长不大,所以要早早地摘些花,不要争养分。”我想他们一定知晓这些桃树们的心思和心情。
刘台村有几个自然村,我去的马尾山村村口桃园边立了一块村碑,碑文引用《李氏宗谱》,说是住在马尾山村的村民祖上是明初从太原迁出的,清康熙年间在马尾山脚下安家落户。那么桃树们是不是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在山脚下沟沟坎坎的黄土地上,在李氏家族的生活中定居下来,“悄悄度过一个又一个季节”?
桃农们一代代守候着桃园,桃树也一代代守护着一代代的桃农们。人们相信桃树是有灵魂的,端午节时会折些桃枝挂在门上,桃木更是可以辟邪。印第安人也相信桃树有灵魂,大人们会跟孩子们说,“神灵通过它显现自己的形象”,奥斯汀说,“你说,有关自然神圣变形的形象,还有什么比开满玫瑰色花朵的桃树更温柔的呢?”
在马尾山下,在刘台村的周围,“玫瑰色的花云蔓延”,向远处尽情地铺展。我不会只见桃树,不见桃园,也不会只见桃园,不见桃树。我想在每一棵桃树下驻足,树龄轻的像活泼的小姑娘,树龄老的像睿智的长者,但无论老少,都是一身花枝招展的样子,你觉出她们都是喜悦的。这种喜悦汇成溪,汇成河,汇成爆,汇成湖,汇成海,在春风里流动着,荡漾着,涌动着,溅起一路清脆的笑声,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激起一层层的浪花。是啊,这里是桃花源,更是桃花海,是玫瑰红的欢乐的海。
我没有在夜里在桃园里走走,但能想象夜里桃树与桃树会用一种自己的语言聊天,聊聊天气,聊聊她们自己经历的和听来的故事,也会窈窃私语、甜言蜜语。她们会坐在高处,仰望星空,等候月升,也会想象一些渺无边际的事情,会做梦,会在梦中像鸟一样呓语,直到日出东山,照亮她们粉红色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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