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韵︱AI末日逼近?
《生命3.0:人工智能时代如何做人》
最近的几则科技新闻让AI末日论者又狠狠揪了几次心,忍不住把末日时钟拨快了好几轮。波士顿动力公司造的机器人已经可以做出标准的体操运动员式后空翻,完成其他复杂动作指日可待;IBM首度公开量子计算机,将之接入云端服务向大众公开,并声称几年内就能开发出量子计算机的实验芯片。量子计算机的运算能力远超传统计算机,机器已经飞速的学习能力恐怕又会大大增强——打个通俗的比方:破解比特币之类的加密技术以及所有传统加密技术将是小菜一碟,下围棋等各种基于运算的技能人类可以彻底放弃了。物理学家麦克斯·泰格马克(Max Tegmark)的近作《生命3.0:人工智能时代如何做人》(Life 3.0: Being Human in the Age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讨论了人类如何面对人工智能带来的挑战。泰格马克说,生命1.0阶段是不会学习的细胞,2.0阶段是能够学习和自我更新的人类,3.0阶段是不需硬件或实体支持的软件生命,换句话说,就是无需附着于人类身体的意识或精神。人工智能的飞速发展已经拓展了人类生活的可能性,突破了种种伦理界限,而当下的人类政治生态几乎没有对这些发展做任何准备。泰格马克从就业市场、战争和政治体制等方面分析了人工智能带来的冲击。泰格马克评价了许多科幻作品中对邪恶机器的刻画,“人工智能真正的危险不在于恶意而在于能力。一个超级智慧的AI会完美地达到设定目标,但如果这些目标与我们的目标不符,就会有麻烦。”如果将大数据、量子计算等结合在一起,AI能够完全掌握人类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潜入我们的头脑,为我们做决定,操纵我们的欲望和喜怒哀乐。当AI比你自己还懂你,选举制度、自由市场将烟消云散,算法会成为权威,掌握或垄断大数据和算法的国家或企业将控制人类社会。《银翼杀手》今天看来有点过时,正因其执迷于人类中心主义,觉得仿生人的终极愿望就是成为人,要拥有身为人类的独一无二感,要能生育,要有情感有梦想,拥有人类的记忆。而许多受《银翼杀手》影响的科幻片都犯了同样的毛病,热衷于发展机器获得自我意识后会反抗人类的奴役(《西部世界》《真实的人类》)甚至反过来消灭(或奴役)人类(《普罗米修斯》)的主题,让机器继承所有人类的缺陷。我不太明白此类科幻影视剧的设定,为什么机器就那么爱变成人呢。现如今的问题是,人类占有了随时可能超越自身的技术,却不知如何善用;机器也会犯错,而机器大规模出错或失控的代价,还是要人类自己承担。
《自由派的过去和将来:身份政治之后》
《银翼杀手》中仿生人的焦虑在于寻找身份认同,借用仿生人来探索人何以为人,这也是极具时代特色的表达。上世纪中期以后,身份认同是左中右都乐于使用的概念,因其几乎适用于一切范畴的讨论。然而身份政治不过是用一个时髦的新词替换了旧式标签而已,不但不解决问题,反而将人的复杂性简化,给一个人贴上各种各样的身份标签,还让你心甘情愿去认同并使用这些标签。半个多世纪过去,身份政治已经捉襟见肘,成了思想界急于扔掉的旧衣服。马克·里拉(Mark Lilla)在新作《自由派的过去和将来:身份政治之后》(The Once and Future Liberal: After Identity Politics)探讨了自由派如何在身份政治中迷失了方向失去了阵地,曾经为了保护少数族裔发展出的概念,今天成为割裂社会的语汇。自由左派过度强调个人主义的身份政治,而忽略了实际生活中的政治现实,他们占领华尔街无功而返,而特朗普和保守派却占领了白宫和国会。马克·里拉痛定思痛,号召自由左派不要再纠缠于空洞的套话和概念,抓住机会,着力于在本土政治体制上下功夫,先赢一场大选再说。其实回到前面的话题,这个光靠发动群众肯定不够,还得懂点人工智能,搞定硅谷几大公司。
麦克尤恩(蒋立冬绘)
伊恩·麦克尤恩将个人档案卖给了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的哈里·兰塞姆中心,其中包含了1997-2014年的电子邮件。几年前兰塞姆中心的主任斯蒂芬·安尼斯到伦敦拜访麦克尤恩,讨论购买事宜,他提出了纳入电子邮件的请求,尤其是麦克尤恩与萨尔曼·拉什迪等人的电邮,这会大大提高档案的文学价值,麦克尤恩同意了。麦克尤恩年轻时曾受过许多文坛名宿的提携,比如马尔科姆·布拉德伯里、安格斯·威尔森、菲利普·罗斯、泰德·索罗塔罗夫等。索罗塔罗夫主编的《新美国评论》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发表了不少麦克尤恩的短篇小说,三十年后麦克尤恩名满天下,索罗塔罗夫会写电邮祝贺他的新小说出版,麦克尤恩回电邮说:“您的赞赏让我满心欢喜,这欢喜把我带回了七十年代,那时您的一封信(啊那还是写信的年代)抵达我在诺维奇的小公寓信箱,对我来说简直像来自奥林匹亚王国。”
《破坏者》
又到了一年一度爱起哄的岛民最期待的“最差小说性描写奖”,该奖项由《文学评论》杂志主持,今年的桂冠落在了美国作家克里斯托夫·伯伦(Christopher Bollen)头上。伯伦的小说《破坏者》(The Destroyers)这样写道:“她用泳装盖住了胸,她身体的其余部分袒露无遗,秀色可餐。她手臂和肩膀上的皮肤晒出了不同的小麦色,好像浴缸里的陈年水渍。她的脸和下体在争相博取我的注意,于是我向下瞄了一眼我已成台球摆球架(billiard rack)形状的阴茎和睾丸。”《文学评论》的评语如下:“评委们认为伯伦在使用新形容词描写熟悉事物时用力过猛,偶尔会导致迷惑。这段描写令人不确定该男子到底有多少个睾丸。”该杂志还不忘蹭热点:“在哈里王子宣布和美国甜心订婚的档口,一个美国人摘取这项不列颠文学大奖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台球摆球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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