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王安忆、马家辉“盖戳认证”黎紫书《流俗地》到底好在哪儿?

华西都市报 2021-12-17 02:44 大字

得到王安忆、马家辉“盖戳认证” 《流俗地》

放眼整个华语文学界,马来西亚华语文学不仅作家少,长篇小说作品也极为稀有,不过他们在华语主流之外仍然保持着华语文学的一份纯粹和干净。马来西亚作家黎紫书继第一部小说《告别的年代》之后,十年磨一剑,捧出诚意之作《流俗地》。

人间风雨多,尤其在南国。小说《流俗地》以马来西亚锡都为背景,以一个被居民喊作“楼上楼”的小社会拉开序幕,娓娓述说着一个盲女和一座城市的故事。小城人物在生命狂流里载浮载沉,在薄凉世界活着,无声老去。他们冷眼、坎坷、孤寂、拥有短暂欢乐,却都像电光石火,刹那间便走到时间尽头。全书以归来起始,也以归来结束。

日前,“市井人间的流俗与不俗———《流俗地》新书分享会”在单读视频号、当当、京东等线上直播,作家马家辉与《流俗地》作者黎紫书,围绕《流俗地》,深入探讨文学、时间、城市与人的命运。

以﹃中断的时间﹄展现生活质感

对于《流俗地》中的“流俗”,黎紫书并没有把这两个字当作贬义词,之所以选择“流俗地”这三个字,有更深的用意在里面。“流”字的部首是水,“地”的部首是土,水土之间,中间是人,俗是人与谷,就是人和食物在水和土中间。她用这样一个名字写自己出生、成长的地方。

在书中,黎紫书对于时间有独特的写法。小说以跳接时空的叙事手法,为各个角色穿针引线,按照小说里面提到的流行曲、杂志、漫画等等,对时间进行提示和表现。“‘流’就是时间,我们无法清楚看到时间流动,但是它一直在流动,无处不在。时间是这部小说里最重要的角色,它一直推动着那个土地上的人跟事物的故事。”关于时间对于人的意义,黎紫书认为,人对时间的感知并不是由日期、年份这些数字决定的,而是具体的事件。“我在处理它的时候,用的是市井之徒通常对时间的概念。我在写的时候,不是按照线性时间发展来写的,里面有四十章,每一章看起来好像是独立的,它们中间又有一些时间上的重叠部分。所以事情有重叠,时间也有重叠,但没有年份。”

这种特殊的、用非线性来处理时间的方式,让作家马家辉从小说文字中感受到了生活的质感。“这样的写法更能让读者有种陪着他们成长的感觉。这样的写法,会让笔下那群人,很有生活的质感。与其说记住时间,不如说记住生活,记住生活的实感与质感。”同时,马家辉也对《流俗地》的这一写法给予高度肯定。“让一位读者像我这样,能够感受到这种生活感,这跟小说的写法有关系。只有透过这样的写法,才给我那么强烈的生活感,作为小说家的功力就在这里。”

《流俗地》犹如书中人物银霞巧手编织的尼龙网兜,将马来西亚小城锡都的人情世态与时移世易织进绵密网中,由点到线、由线到面地勾勒出独属小人物的平凡而有温度的世俗生活。在命运的演变之中,透过故事的发展,马家辉感受到时间的变迁,他特别提到一段跟手表有关的描写——描述停掉了的手表,黎紫书用“中断的时间”这几个字,像一个沙漏一样,里头已经没有沙子,时间消失了。

马家辉提到其他评论家对于《流俗地》的评价,他们认为这部小说不仅是写银霞,更像是写一棵树,有很多不同的树枝伸展出来。“有人用‘棋盘’来描述这个布局,看起来每颗棋子都互相有关系,却又有它的主体性。可是棋子也不是那么自由的,还有下棋的规则限制着棋子。”

《流俗地》中还有一种沧桑感,马家辉联想到天意、命运,还有人与人的互动。就像银霞,本来学盲文,后来因为一些人与她互动,有了不愉快的经验,从而改变了她的人生走向。“所以到底哪部分是作家能控制的,哪部分是别人决定的,哪部分是天意,很难分辨。”这部小说读来很有沧桑感,不管男女,不管活在哪个城市,不管年龄,只要有些生活经验,都会有这种沧桑感。“假如用张爱玲的说法,便是‘苍凉’了。除了小说艺术打动我们以外,我们对人物遭遇的情感,那种苍凉感、沧桑感同样有共感。”马家辉说。

用和解意识丰富马华文学

一提到马来西亚华文文学(简称马华文学),不少人会想到“残暴野性、一整日都在下雨、人物都不怎么看得见”这样的描写。在黎紫书的笔下,她希望通过创作丰富的马华文学,写一些让人物“看得见”的小说。“我不具备那么强大的批判性,反而有一种和解的意识。”

在马来西亚华语文坛,黎紫书是一个不可忽略的存在。自1995年以来,黎紫书已出版长篇、短篇小说集、微型小说集以及散文集等十余部,获多个文学奖项。她坦言,“如果说我的作品有一些特别之处,可能是因为我和此前的一些马华作者有着不同的生活经验,我和他们对于马来西亚这个国家、这片土地的想法和感情是不同的。”她决定忠于自己,诚诚恳恳写一部她心中的马华文学长篇小说,不是大众化类型小说,而是严肃文学作品,雅俗共赏。

作家王安忆一直看好黎紫书的创作,“我没有想到读《流俗地》那么顺畅,故事饱满完整。黎紫书诚实地写作,叙事逻辑、现实、生活状态的描写都很诚恳,且有趣味。”王安忆曾评价,马来西亚华文作家在写作上整体吸收了更多现代主义写法,理论思辨多;相较而言,《流俗地》回归写实主义,精准捕捉到日常生活的趣味,语言风格上也尤其干净自省。

封面新闻记者张杰

实习生李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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