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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达岭老虎伤人案昨庭审 被咬女游客一家索赔218万虎口余生514天

济南时报 2017-12-20 14:20 大字

老虎撕扯造成的伤痕仍在

八达岭老虎伤人案回放

2016年7月23日

北京八达岭野生动物世界东北虎园内,游客赵女士中途下车后被老虎拖走,其母周女士下车去追时遭老虎撕咬后死亡。8月24日

相关调查报告认定该事件不属于生产安全责任事故,八达岭野生动物世界恢复营业,东北虎园11月中旬重新开放。11月15日

赵女士起诉北京八达岭野生动物世界有限公司,共索赔155万余元,延庆区法院受理并正式立案。

2017年3月

延庆区法院指定的鉴定机构出具的伤残鉴定报告显示,赵女士符合九级伤残。

2017年12月19日

延庆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北京八达岭野生动物世界老虎伤人案,法院将择日宣判。

12月19日,引发无数喧嚣的北京八达岭野生动物世界老虎伤人案,在延庆区法院结束了持续6个小时的庭审。

赵家提出索赔金额共计218万,涉及当事人赵菁后续医疗整形费、精神损失费等以及已故母亲的死亡赔偿金等费用。

对于赵菁而言,被老虎撕咬的疼痛记忆或许不到一秒。虎口之外,“撕咬”扩散到整个社会与舆论场,持续至今。留给她的,是疤痕、失去的亲人与失控的人生,还有法院最终的判决。

舆论背后的草木皆兵

赵菁是一个普通的33岁女人。原本的生活还算顺遂,知名大学毕业,在老家国企工作几年,儿子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她带着他前来北京,与在部队工作的丈夫一同生活。

接着就发生了那件几乎全民知晓的事情。去年7月23日,她与母亲、丈夫和儿子自驾进入八达岭野生动物园游玩。开到东北虎园区时,下车后的她被扑来的一只幼虎拖走。母亲冲出车门,用鞋拍打幼虎的头,被3只老虎撕咬,随后身亡。

在医院抢救时,她与母亲被老虎撕咬的监控视频被传到了网上,关于她“因为吵架而下车”的揣测一时四起,她成了“不守规矩”这个标签下的全网公敌。

生活从那时起就倾覆了。

去年从昏迷中醒来后,赵菁从铺天盖地的新闻里找到了自己裸身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后来,她把照片全部导进了电脑,一张张地翻看。

当时这些照片散布在网络上,有她受伤的脸部特写和赤裸着的后背。在家乡的论坛里,有人贴出了她详细的户籍信息截图,她的居住地址、工作单位等一览无余。

有一次,她点开其中一张自己躺在病床上的照片,不断地放大、放大。她发现躺在自己隔壁床的,那个紧闭着眼睛的、轮廓圆圆的人,正是自己的母亲。那是母亲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样子。

无聊的时候,她时不时翻出这张模糊不清的照片,放到最大,盯着发呆。

一年多来,铺天盖地的谩骂内容没有变过,“不守规则的人最不道德”、“母老虎不敌真老虎,怪谁”……

舆论笼罩之下,赵菁变得草木皆兵。除夕夜里,全家人坐在电视机面前看春晚,听到姜昆说的相声《新虎口遐想》,她心里一紧,该不会是拿自己的事打趣?有时赵菁打开窗户,能听见邻居的议论,“拿到赔偿说不定还能买套房,还能去韩国整容更漂亮呢”。撕咬之后的家庭裂缝

老虎的撕咬也让这个家庭裂开了缝隙。去年12月底,母亲下葬之后,赵菁的生活慢慢恢复平静。

“我的家庭遭遇了一场地震,我们就是慢慢在重建。”

去年年底,赵菁发现父亲赵文一夜间衰老了很多。他总是待在家里不出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每晚深夜一两点才能睡着,不到4个小时就醒了过来,“梦里也恍恍惚惚的”。

赵文还记得去年出事前,他把妻子送到高铁站。妻子左手拎着旅行包,右手拿着小孙子的三轮滑车——孙子之前叮嘱她带上。她穿着格子衫,下身穿着七分裤,她对丈夫说,我走了,我到孙子那里去了。结果一语成籖,“我走了”。

这个60岁的老人在这半年里突然发现许多东西都看不懂了。他对赵菁说,你妈妈一条命给你了,我半条命也快没了。

有一天,家里只有父女两人。父亲在做饭,赵菁在烧水。父亲转身对赵菁说,你不要去怪你的丈夫,就像我没有怪你一样。

赵菁听了也难受,“我觉得我愧疚也好,怎么着也好,我都希望放在内心里自己消化,而不是有个人在我旁边像复读机一样说,‘你有罪\’”。

母亲下葬之后,事情慢慢平息下来,赵菁慢慢开始与丈夫(合。有那么一次,他说起当时的记忆:动物园的工作人员让他赶紧把车开走。他说,自己当时被吓傻了,是哭着把车开走的。儿子在一旁问他,爸爸,你怎么哭了。

赵菁只好半开玩笑地说,我不能跟你出门了,你命中带煞。

一场漫长的二次修复

那个覆盖了大半张右脸的大括号状疤痕一点一点褪去,从深褐色变成淡粉色。两颊还是像紧绷的布料,摸起来有凸起的硬块,下嘴唇也因为神经受损永远失去了知觉。

如今在熟人面前,赵菁不再戴口罩,遮瑕膏也能遮住大部分痕迹。她脸圆了一些,头发也长出来了。听到别人说起自己的疤不太明显了,她也会欣喜又不好意思地问:“真的吗?”

过去将近1年半的时间里,赵菁几乎每天都待在丈夫单位的宿舍里。每天把孩子送去幼儿园后,她就回来抄写佛经和诗词,买菜做饭、打扫房间。枯燥的日子让她有些发慌,觉得自己就像是宅在家里的一只“寄生虫”。

也不是没有想过再出去工作。她用以前的证件照做了简历,投了好几家公司。有时候面试官盯着她脸上的疤痕,她解释是因为车祸,然后直截了当地说,如果介意的话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

循环往复的日子里,只有脸上的伤疤有变化。她时不时自拍,一个月接着一个月,针眼没了,浮肿消退了。再用软件修一修,看看没有疤痕的样子,看看没有发生过这些事时的自己。

如果做整形手术,完全愈合至少要半年以上的时间。医生告诉她,原来的针脚线太粗,要把旧伤口用刀划开,重新缝合,等肉长出来,再次愈合在一起,然后用激光去淡化。那会是一场漫长的二次修复。

责任认定的各执一词

去年8月24日,延庆区政府发布过一份事故调查报告,认定该事件不属于生产安全责任事故,并指出造成此次事件的原因:一是赵菁未遵守八达岭野生动物世界猛兽区严禁下车的规定,对园区相关管理人员和其他游客的警示未予理会,擅自下车,导致其被虎攻击受伤。二是周某见女儿被虎拖走后,救女心切,未遵守八达岭野生动物世界猛兽区严禁下车的规定,施救措施不当,导致其被虎攻击死亡。

赵菁和家人一直质疑这份调查报告,并对调查报告提起过行政复议。他们坚持认为,家人误判过了猛兽区而下车有一定过错。但作为经营者的动物园管理方过错明显更大,应当对损害结果承担大部分责任。去年11月15日,赵菁与父亲起诉了八达岭野生动物园,请求赔偿其后续医疗整形费、精神损失费等以及已故母亲的死亡赔偿金等费用。

八达岭野生动物园则坚持园方无责主张,“希望进行人道主义赔偿”。赔偿问题要依照《事故调查报告》进行,园方没有责任。

此前,有法律人士接受记者采访时分析,动物侵权是特殊侵权,属于举证责任倒置,动物园称尽到相关责任义务,就需自行举证“证清白”。在法律上,具体的责任问题并非一个行政调查就能证明,要交由法院来审理、认定、裁决。

赵菁多次告诉媒体,自己并不在意赔偿金额的多少,“不管赔多赔少,我都失去了母亲,更不是外人说的那样,靠母亲讹钱。”她的代理律师白晓强也说,诉求的关键不在于赔偿金额的多少,而是厘清园方的管理责任和义务。

(注:文中赵菁、赵文为化名,综合新华社、中新社、封面新闻、每日人物等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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