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亿并购爆大雷，债务危机下天齐锂业还有哪些选择？
记者 | 陶知闲
编辑 | 陈菲遐
天齐锂业（002466.SZ）的雷终究还是爆了。
和界面新闻此前预计的一样，11月13日晚，天齐锂业发布公告称其存在无法及时、足额还款的可能性。
公告提到，天齐锂业几乎确认已经无法偿还巨额贷款，只能等待借款方“缓期”。作为曾经的锂王，天齐锂业如何一步步走到这一步？留给天齐锂业还有多少可选择的路？
实质性违约
此次违约的债务源于2018年的智力锂矿SQM收购案。当时，天齐锂业与加拿大化肥公司Nutrien签订协议，以40.66亿美元（约合人民币259.2亿元）收购SQM23.77%的股份。加上原本持有的2.1%股份，天齐锂业合计持有SQM25.86%的股份，成为第二大股东。与之配套的是天齐锂业与中信银行牵头的并购贷款银团（下称银团）签署的18.84亿美元（约124亿人民币，占公司最近一期经审计净资产的179.35%）的并购贷款。此次违约的正是这笔今年11月底到期的贷款。由于天齐锂业现金状况并未改善，公司预计无法偿还相应本金及利息，已向银团申请调整贷款期限。
其实，天齐锂业已经发生实质性违约。
天齐锂业公告表示，已暂缓支付2020年内到期的部分并购贷款利息。截至目前，累计应付未付银团并购贷款利息金额约4.71亿元人民币，占公司最近一期经审计净资产的6.76%。如果公司未来继续在偿付债务本息方面遭遇困难，天齐锂业业务、经营业绩、资金状况、财务状况及日常生产经营都面临巨大风险。
面对即将到期的巨额债务，天齐锂业的确已经无能为力，其账面资金所剩无几。
截至今年9月底，天齐锂业账面资金仅存12.95亿元，相较年初的44.39亿元，减少70.83%。天齐锂业并未公告其三季报货币资金受限情况，按照半年报来看，彼时公司货币资金受限比例为92.8%。除了货币资金锐减，天齐锂业可以迅速变现的资产也寥寥无几。公司交易性金融资产已经降为0，而应收账款也由年初的3.52亿元，下降至0.68亿元。
天齐锂业无力还款也体现在现金流中。今年前三季度，天齐锂业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已下滑至6.65亿元，同比下降51.94%，公司给出的解释为本期销售收入及毛利减少所致。作为对比，赣锋锂业（002460.SZ）的经营现金流同比下滑11.65%。由此可见，高负债问题已经影响了公司正常的经营情况，每况日下的经营状况反过来又影响公司还款能力，天齐锂业已陷入恶性循环中。
面对天齐锂业如今的窘境，借款方已经停止为其输血。今年前三季度，公司取得借款收到的现金为38.26亿元，相较去年同期下滑22.02%。与此同时，公司筹资活动产生现金流净额为净流出32.53亿元，这是公司近年来少有的净流出。
但是也有例外。中信银行于今年6月底为公司新增综合授信不超过1亿美元（或等值人民币），期限1年。而资金链极度紧张的天齐锂业于当日便新增6亿贷款，用于支付锂精矿采购货款。蹊跷的是，这笔本该于2021年6月底才需清还的贷款，公司已于今年11月14日之前偿还完毕。主要偿还方为公司控股股东成都天齐实业（集团）有限公司（下称天齐集团）和公司自有资金。为什么天齐锂业在资金链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要提前还款，恐怕还需要其更多的解释。
自身难保的大股东
天齐锂业的控股股东天齐集团早已自身难保。
天齐集团存在高比例质押现象，主要为自身及天齐锂业融资及担保。截止至11月14日，天齐集团未来半年内到期的质押股份累计数量为2.49亿股，占其所持股份比例52.41%，占公司总股本比例16.87%，对应融资及担保余额17.74 亿元；未来一年内到期的质押股份累计数量为3.55亿股，占其所持股份比例74.68%，占公司总股本比例24.03%，对应融资及担保余额32.04亿元。天齐集团融资及担保余额主要包括两部分，第一部分为质押融资余额22.35亿元，其中6.09亿元拆借给天齐锂业及其子公司；第二部分为为天齐锂业及其子公司融资质押担保金额约9.69亿元，天齐锂业及其子公司实际借款余额为3亿元。
为了缓解资金压力，天齐集团已经开启减持之路。今年以来，天齐集团已累计减持公司4.34%股权，合计套现约14.35亿元，其持股比例已由36.04%下降至31.7%。截止11月11日，天齐集团及其一致行动人累计质押股份数为4.22亿股，占其所持股份的77.40%，占公司总股本的28.55%。天齐集团一年来套现的14.35亿元，面对即将到期的124亿元贷款，可谓杯水车薪。
摆在面前的两条路
面对眼前的债务，天齐锂业目前可以选择的只有延期。然而延期后，天齐锂业又该何去何从？
天齐锂业曾表示公司2019年原计划同步实施的资本市场融资未能按照目标进度和金额完成，降杠杆、减负债工作不达预期。然而一年多来的筹融资无法完成，未来继续完成的可能性并不大。
引入战略投资者或可成为第一个选项，但天齐锂业目前存在戴帽风险会影响这一方向。公司今年前三季度亏损11.03亿元，而公司在2019年净利亏损已达59.83亿元。一旦今年第四季度无法大幅扭亏，等待公司的将会是明年的带帽危机。如果公司明年带帽，对其目前360亿的市值及相应股价将会是巨大考验。在如此潜在风险下，战略投资者入局的可能性又会有多大？其相应价格的界定也存在诸多不确定性。
卖资产或为第二个选项。
目前天齐锂业旗下最重要的两个资产分别为泰利森和SQM股权。天齐锂业目前唯一在产锂矿便为泰利森开发的澳大利亚格林布什矿山。需要指出的是，格林布什矿山是全球最大的硬岩锂矿，该矿场的矿石品位最高且化学级锂精矿生产成本最低，同时泰利森还是世界最大的技术级锂精矿供应商。天齐锂业一旦选择卖出泰利森，则表示公司几乎放弃上游核心锂精矿资源，近年来的诸多努力付出东流。
SQM股权则是天齐锂业可能卖出的选择。作为本轮债务危机的源头之一，近两年锂价大幅下跌，碳酸锂（99.5%电池级/国产）价格由2018年初已下跌75.61%。当年35亿美元高位购买的SQM还值多少是天齐锂业管理层真正担忧的。
天齐锂业的管理层已经“坐”不住了。今年10月，天齐锂业公告公司财务总监邹军、董事会秘书李波的减持计划，两人合计拟减持37.65万股，占公司总股本比例的0.0255%，截止目前李波已完成减持。值得注意的是，李波本次减持的，是其持有的所有无限售条件股份，可以说其已经最大限度的减持公司股份。
无论天齐锂业选择何种解决方式，最终受损的都是公司本身。天齐锂业“锂王”的称谓恐一去不复返。
新闻推荐
11月13日早间，上海君实生物医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君实生物，1877.HK）发布关于媒体报道的澄清公告。公告称，11月12日，公司关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