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值退市或将成市场化退市主流
■聚焦退市规则
面值退市的越来越市场化将是大势所趋。对此，投资者在未来的投资活动中，不仅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热衷于炒差、炒低、炒ST，对于业绩亏损、财务造假、涉嫌欺诈、内幕交易且游走在面值退市边缘的高危股更应当敬而远之。
■黄湘源
面值退市规则的提出是A股退市制度市场化的一大重要进步。继去年*ST雏鹰、*ST华信、*ST印纪、*ST大控、*ST神城先后因为股价连续20个交易日收盘价低于1元而挥手告别A股市场后，今年又有ST锐电触发面值退市标准，其成为A股2020年面值退市第一股已无悬念。值得注意的是，跟随ST锐电游走在面值退市边缘的个股还有不少。除已经确定退市的退市保千和正在走向退市的天广中茂外，到目前为止，沪深两市股价达到或接近1元以下的股票达112只。如果不出意外，面值退市很有可能会继ST类股票之后成为A股市场常态化退市的另一大主流类型。
截至今年2月份，A股退市的公司总计130家。剔除因吸收合并等原因主动退市的31家公司，仅有99家为被动退市。其中，有一半以上的公司是由于连续3年亏损亦即在被ST之后而触发强制退市。ST虽然堪称目前A股市场常态化退市的第一大类型，不过，正所谓成亦ST，败亦ST。ST机制的出台，其本意虽然在于警示退市风险，但是，实践中却不免事与愿违。由于退市制度的设计一开始就不是立足于通过出清垃圾让整体市场更加纯洁，而是为那些在维持企业持续经营方面事实上已经难以为继的企业继续赖在市场苟延残喘提供方便，这种“父爱”实际上早就从ST先是增设了PT，后来又在ST上加*变为*ST的制度设计而越来越变得丧失人心。从无休无止的壳资源炒作，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关键时刻财务数据造假，乃至利用内幕信息进行内幕交易和股价操纵，无不彰显了ST机制这种为市场投机所用的极大弊端。
而面值退市规则最显著的特点，就是退市不退市主要取决于市场的意志。以ST锐电为例，这家冠以中国风电设备市场占有率第一股的企业，在2011年1月以发行价90元登陆A股之后，业绩一路下滑，除上市第一年盈利外，公司扣非净利润长期为负。因2012年、2013连续亏损于2014年被实施*ST，2015年撤销退市风险警示。2015年、2016又连续亏损并于2017年再次实施*ST。2018年因盈利能力较弱，主营业务持续经营能力存在不确定性被继续实施其他风险警示。在这样的情况下，公司之所以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关键时刻恰到好处地规避退市风险，除了出现财务造假、重大债务重组等事项之外，就是通过出售资产等非经常性损益进行保壳。也就是说，每一次的披星戴帽，与其说是向投资者警示了退市风险，不如说是为其提供了通过非正常的技术性手段规避退市风险的特别机遇。相比于这种明显可以通过人为操控以达到规避退市风险目的的ST机制，面值退市虽然并不是一点也不会受到人为操控的干扰，不过，在市场交易相对更透明，监管机制也更加严格的情况下，市场意志的表达可能受到的人为影响也就相对会更少一点。尽管ST锐电为避免面值退市也曾试图通过套路化的运作达到“保壳”的目的，但由于市场并不想为此买单，其所采取的一系列折腾式的“自救”措施终究也就不得不以徒劳而告终。
新《证券法》尽管并没有对退市规则作出具体的规定，但是，原来作为上市条件的连续三年盈利已经改为可持续经营。这意味着过去作为基本的退市条件之一的连续三年亏损，在注册制条件下也有可能将不再继续适用于恰当地衡量该不该退市。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因造假等违法违规行为触及退市红线的强制退市类型和主动性退市之外，今后，面值退市等交易类退市方式将成为市场化退市的主流。交易类退市在一定程度上消灭了壳资源的炒作价值，这使得作为资本市场资源优化配置手段之一的市场化资产重组不仅变得更纯洁，也有可能更好地发挥服务实体经济的作用。同时，交易类退市取消了退市整理期，这不仅更符合直接退市的原则，也更有利于防止一些资金对末日股疯狂的投机性炒作。换言之，面值退市如果取代ST成为未来注册制条件下退市方式的主要选择之一，在某种意义上也将更有利于市场意志更好的自主表达。现在市场上有些人担心大浪淘沙的面值退市会不会在出清垃圾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有的基本面还不算太差的金砂也冲洗出去？这种担心也许并不是多余的。一度逼近1元面值边缘的包钢就是一例。目前包钢已计划在12个月之内投入不低于20亿元不高于40亿元的资金进行增持。这种市场化的举措能不能帮助包钢力挽狂澜，也许并不取决于包钢能够投入多少真金白银，而在于人们对于其业绩的可持续增长能够寄予多大的期望。除了用增持、回购的方法提振股价之外，过去闽灿坤B曾经使用过的缩股方式也许也不失为一个行之有效的自救方法。缩股方式的运用可能有一定的特殊性，不过，在注册制正在次第展开的条件下，只要不至于重蹈ST保壳炒壳卖壳之覆辙，并有利于通过市场退市率的提高实现高效的优胜劣汰，对一切接轨国际的市场化退市方式不仅不应该人为地设置过多的限制，反而应该更多地网开一面。面值退市的越来越市场化，可以说是大势所趋。对此，投资者不仅应该有较为清醒的认识，在投资理念上也必须有思想准备。在未来的投资活动中，不仅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热衷于炒差、炒低、炒ST，对于业绩亏损、财务造假、涉嫌欺诈、内幕交易且游走在面值退市边缘的高危股更应当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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