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深圳四十年》作者:深圳不是发明者 速度放缓不可怕
在改革开放四十年的历程里,要数排头兵,深圳这一座城市当仁不让。“深圳经验”、“深圳速度”引发许多城市争相效仿、无数学者追捧研究。
有关深圳的书籍、材料也是汗牛充栋。斯培森的书《我们深圳四十年》也是聚焦深圳四十年崛起的神话,不过用他的话说,过去写深圳经验的很多,但把深圳放在全国改革背景下写的却很少;写深圳市创造了经验推广到全国的多,写国家从政策上允许深圳引进海外经验从而才腾飞的少。
“深圳不是“发明者”,深圳只是一块国家允许率先引进海外经验的试验田。”斯培森对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说。
斯培森的祖父斯继唐是金融家,上世纪曾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父亲斯英琦是深圳市作协副主席,也是《汉语大词典》当时最年轻的编纂者之一。三十多年前,斯培森随父亲“移居”深圳,从小学到大学,从银行、券商到党政机关,斯培森的大部分时光都在深圳度过,见证了深圳的起伏变迁,曾著有长篇历史金融小说《金城往事》。
今年5月,他受江苏人民出版社之约,写作改革开放40周年主题图书。7月,《我们深圳四十年》发布。
《我们深圳四十年》以个人视角讲述深圳四十年的故事,但斯培森用编年体的方式,通过国事、家事、深圳事三条主线,勾勒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历史背景和路径选择,详尽介绍了主要领域改革的肇因、瓶颈和阶段任务,忠实记载了深圳建设史的每一个重要步骤,生动描绘了自身家庭的变迁及身边人物的悲欢离合。
12月9日,斯培森受凤凰传媒出版集团及其旗下江苏人民出版社之邀赴南京公开谈创作体会。具备深圳市民、深圳的观察者、公务员、金融研究者多重身份的他,对澎湃新闻介绍了书背后的故事,包括如何看待深圳曾经的低迷与之后的崛起,当前舆论场上对深圳的一些讨论,以及未来深圳要往何处去。
曾经深圳被“抛弃”了吗?
2002年,一个名为“我为伊狂”的网友在人民网和新华网的论坛上贴出长达1.8万字的《深圳,你被谁抛弃》。该文通过种种事例,发出深圳面临衰落的“盛世危言”。因为切中当时民间“潜台词”,文章一出,如一枚深水炸弹,霎时间引爆了一座城市的集体情绪。
它走红的背景是,不再如上世纪90年代前,深圳及其周围的珠江三角洲地区曾是各路人才争相涌入的热土。当时的深圳,面临上海浦东的崛起、香港深陷亚洲金融风暴数年,深圳被传出多家保险、证券、科技龙头企业外流向长三角,人才也纷纷将目光投向北上广。
昔日引发中西部省市“孔雀东南飞”之怨的深圳,似乎到了一个低谷期。上至政府,下至民间,纷纷反思。
经过几年的沉寂之后,时至今日,深圳仍是当之无愧的国内一线城市,北上广深的地位由此奠定。
但这一切在斯培森看来有另一个视角。
“深圳的确在那时候彷徨了七八年,但回过头看,这七八年恰好是深圳产业转型最主要的七八年,这七八年是埋头苦干闷头做事。”斯培森对澎湃新闻表示。
他在书中写道,那时候的深圳(1990年代初至21世纪初),“暴富”之后,仿佛面临青春期的烦恼,各项经济指标依然表现强劲,但赚钱好像没那么容易了,工资几年不变,物价指数接连上涨,贫富分化接踵而来。
舆论争议的焦点从特区该不该“特”的艳羡悄悄变成特区还“特”否的质疑,怎样“增创新优势,更上一层楼”成了这个时期最困扰深圳的命题。
“在借助加工贸易完成初步积累后,深圳市委市政府提出“二次创业”的口号,向高新技术产业进军。”斯培森写道,渐渐地,深圳企业的技术实力在全国异军突起。除了华为中兴,还涌现出腾讯、迅雷、长城、开发科技、华强北等知名品牌。
深圳的高新技术产业遂取代传统加工制造,夺得第一支柱产业的王座。
“他们与现代物流业、现代金融业齐头并进,形成三大支柱产业,顶起了“深圳制造”的苍穹”。斯培森写道,由于正确利用了珠三角整体崛起、长三角后来居上、制造业内迁所腾出来的空间资源,找准了产业发展突破口,才使得深圳有充足的底气,在2005年提出建成自主创新型城市的发展目标,争取实现从“深圳制造”到“深圳创造”的转变。
深圳往何处去?
走过有些“失意”的90年代初至21世纪初,如今的深圳稳坐国内一线城市的宝座。
但在高质量发展的阶段,深圳也不免会面临一些问题。“生产、生活成本过高、人才流失、增速放慢”等论调一直没有停过。
斯培森近年也时常读到这样的文章,但从他的实际体会看,“原材料、劳动力甚至零售品价格方面,成本从来不是深圳的优势”。
他表示,80年代深圳的劳动力价格比内地高出几倍,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去深圳打工的原因。租房价格当时也超过一千,“而在南京,城乡结合的地方可能就几百块吧”。其他物价方面也不遑多让。因此,入世后,许多制造业企业内迁。
“而留下来的企业,更在意的是深圳的效率,这才是深圳的核心竞争力,哪天深圳失去了效率,哪天深圳才会失去前景。”斯培森在书中写道。
所以,斯培森认为,深圳“增速放缓”是正常的。他表示,由于边际效用递减规律,深圳高速发展多年,如今放缓很正常。
他还认为,内地崛起也是深圳相对增速放缓的原因。“这是好事,在国内二三线城市差距缩小的情况下,还指望留住各行各业的人才是不现实的。”斯培森对澎湃新闻说,不同城市不同分工,城市在最优势主导的产业留住人才就行了。
他还称,由于当前国内发展不平衡是主要矛盾,而调主要矛盾中心城市是要作出更大贡献。因此部分人才、企业转移“不能用流失来看待”,而是中心城市向其他地方“输血”。
当然,斯培森也看到城市发展过程中的一些问题。他觉得,当前深圳要发扬排头兵的精神去寻找新的业态,在科技技术方面做大做强。
“新技术不是新就好,80年代美国被日本打败是因为日本的技术性价比高,更适宜大规模生产,更满足中等收入消费者需求”,斯培森表示,深圳也应该往这方面努力,这就需要发挥深圳资本重镇的作用,让金融为研发做好服务。
此外,“城乡区域发展的不平衡是广东高质量发展的最大短板”,斯培森认为,粤港澳大湾区是解决这一问题的一把钥匙。
他表示,深圳经验的精髓不只是众所周知的特别能闯和特别能试。从早期的贸易积累,到1985年确立工业化道路,到从深圳制造向深圳智造的进攻,都离不开香港的孵化和输血。深圳的工资制度、国土的有偿使用、成立证券交易所等政策举措,也多数是引智于香港。
因此斯培森认为,发达地区的带动对一个城市的发展至关重要。而粤港澳大湾区囊括广东九市与港澳,将为深圳乃至广东解决不平衡不充分问题提供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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