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样粗粝现实的纪录片搬上院线,怎能不支持
如果你关注今日头条或者其他自媒体、新闻APP,大体上除了国家大事,应该被动看到最多的就是房价、股市和创业之类的新闻了吧。
那些譬如自如、阿里巴巴、天使轮、罗永浩、罗振宇、吴晓波、俞敏洪、冯仑、李大霄的公司和姓名,总是伴随着一些“房住不炒”、“A股暴跌”、“房租暴涨”、“摇号买房”、“p2p连环暴雷”等关键词充斥到我们面前。
我既不买房,也不懂投资,但你看我,还是可以毫不费力地举出这些例子,这就足可以说明这些所谓的焦虑已经进入到我们身体机理了。每天我们无需费力和额外注意,就已经身不由己地落入到这种“自我激励”之中。
但它值得每一个人都去向往追逐和不断如枷锁般套在自己身上吗?换言之,除此之外我们有没有其他的所谓励志事件可借鉴呢?我觉得答案至少是开放性的。
在这些关于价值观人生观的问题上,不存在统一标准。我们知道,生活不仅北上广深,也不应都是创业投资发财梦,也应该包括一些稀松平常、甚至庸常的小梦想。
纪录片《大三儿》能在电影院里上映,首先就是对普通人和底层小人物渺小梦想的一次“隆重审视”。我们置身公共场所,与很多陌生人一起围观这场渺小卑微之梦,看“局内人”的恐惧不安和孜孜以求,在光影中也完成了一次对自己的审视和关照。
《大三儿》主人公是个患有侏儒症的四十七岁男人,生活带给他的嘲笑和困惑司空见惯,但生活也带给他梦想。
大三儿想要去趟西藏,而且是自驾游那种,但大三儿身高只有1.1米,他只能依靠朋友的帮助完成。而这个过程中的顾虑和困难又不一而足,他要在经济上和身体上知道自己可以完成,也需要让朋友放心这次对他来说意味深长也堪称艰难的旅行。
在内蒙古的小城里,你看到的不再是怀揣着野心的梦想家,这里只有努力活下去的普通人。相比北京五道口或者上海陆家嘴、深圳高新区,充满灰尘和世俗烟火气的北方边陲小城,看上去更多的是无奈和为活下去的努力。
尽管这里平庸,但却总能显示出人活着的那些基本动能。比如大三儿的父亲,已经八十几岁的老人,他面对电视手机,拥有乏味的老年人生活,但他同时也身负重任,他知道自己如果将来离去,那个被照顾了一辈子的儿子将不得不自力更生。
大三儿虽然不比正常人,但其实在生活中也足够顽强。他在运输公司上班,干着清洁工的工作,他跟一群跟他差不多身体有缺陷的人一起工作,他们尽管被照顾,但也是自食其力。
尤其是当你真正走进大三儿们的生活中后,会发现尽管这些底层的残疾人跟你有所不同,但他们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和简单,他们一样会有复杂的情绪和不为外人得知的幽深内心世界。
作为一部纪录片,《大三儿》有着无法用剧本传达出来的现实感。比如片中探讨了一个人是如何通过“死”来求生的,大三儿去给自己的亲人上坟,他念念叨叨的探望与告别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中,也有他对于生命的一种理解。片中坟头洒酒、点烟、跪拜的这场戏,只有生活中可以完成,编剧笔下或者剧情片的拍摄都是无法如此逼真的。
死亡是活人才会考虑到的事情,大三儿在远赴西藏完成自己这场梦想之前,不得不再三思量,他要把几乎全人类的关于“死”这件事统统想上一遍,用“死”来映衬“生”,这也是本片多次关照到的主题。
大三儿离别时给自己的工友和父亲都写了信,他要做最坏的打算,他要把自己一旦有了不测之后的事情都想好。导演也在片中出现过,他不能理解去个西藏这个对于普通人来说稀松平常的事,为什么被大三儿搞得这么严重。
遗书或者后事,这些关于生死之间的事,也是验证这场梦想成色的必然过程。“忧心忡忡”的大三儿,此时照看着自己的周遭,他的行为既不显得自私任性,也没有半点轻浮之意。所谓顶天立地的大写的人,正应该是此时大三儿的模样。
大三儿坐在珠峰大本营的帐篷里说,“我不祸害人”,这是人格独立之人的一句话,以前我只理解到一个工人、一个农民、一个城市里的普通底层可以拥有这种人格独立,但《大三儿》告诉我们,任何人,包括残疾人也可以活得有人样。
大三儿从头到尾也没干过什么真正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依然可以让观众捏上一把汗,并随时为之加油。被激励的也许不是什么你要去奋斗、要赚钱、要财务自由,而是让你有血泪有感情地继续活下去,并活得有个真正的人样。身体或者生理上的缺陷,不能阻碍精神的自由。
《大三儿》自身有着纪录片该有的粗粝和现实感。影片英文名“mr.big”,既是自嘲,也是某种不甘。即便冒着生命危险,主人公也要完成远赴西藏的这次旅行,而你知道,这其实又是一次有形世界里没什么意义的旅行,他的肉体或者物质世界里没有多需要西藏所谓精神需要可能不过如此。
执意前行,不仅仅是要去看一看远方的山水,更是要将生活的脚步往前迈一迈,“前行”既是过程也是目的。
大三儿遭遇过不幸和生活的磨砺,他固执地要完成这次旅行,此时的“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也不再显得轻浮,而是成了一种将人与动物区分开来的存在。人可以接受简单的活着,但却无法忍受没有想象力的日子。片中那个身材矮小的大三儿此时的精神力量一点也不比你我小。
据说这部纪录片拍了四年,但在质感上还是显得有点仓促,比如三人在烧烤店里商量去西藏这一幕,前前后后用了六七次同样的场景,那种事前的担心和焦虑,在漫长的四年里看上去只发生了这么一次。北方的粗粝和命运的不安,那种双重的凛冽,被直截了当地表达了出来,缺少了富有韵味的镜头和画面。
片中的主人公,操着北方口语里特有的幽默,可以打动那些对于场景和人物都陌生的观众,用丰富幽默的语言,打通与观众可能的隔膜,这当然又是纪录片导演和演员的一次水到渠成。
《大三儿》另外一个显得克制的地方是,它没有煽情,没有让悲惨命运在镜头前展现出那种夸张的戏剧性。这既是对真实的人物的尊重,也是对艺术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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