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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夏天

合肥晚报 2017-08-06 00:00 大字

高温,像一根股市阳线,节节攀升,在38摄氏度附近盘桓,热火朝天的夏天把我带到了儿时。

儿时的夏天,没有那么多的冷饮,吃得最多的冷饮是三分一根的水果冰棒和四分一根的豆沙冰棒。家境好点的,偶尔买一根五分的奶油冰棒或是七分一根的三色冰棒。还有一种叫汽水的饮料,好像也只售四五分一瓶,因那时没有冰箱,汽水不冰,所以很少有人买。也有聪明的生意人,打一桶井水,把汽水瓶放进桶里,起到了冰镇的作用。喝时从桶里拿出打开,瓶口对着汗津津的嘴,咕嘟咕嘟一瓶下肚,非常解渴。

儿时的夏天,大人们吃过午饭都要小睡一会。而我们一溜烟跑到离家不远的雨花塘,脱掉衣服,跳入塘中,微凉的塘水,把炎热一扫而光。初次下水,是不敢往深处走的,只是呆在池塘边两手拍着水面打水玩。时间长了就逐渐学会游泳了。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免不了会喝几口脏水的。先是手脚并用的狗刨式,以后学会了蛙泳、潜泳和仰泳。家长们出于安全,天天唠叨不准下池塘洗澡,每次被发现,十有八九会得到训斥或挨上两巴掌。但那时家家孩子多,打骂惯了,也就疲实了,第二天照洗不误。

儿时的夏天,每到傍晚,大人们先是在自家门口的地上洒上水,一则除尘,二则散热。然后搬出凉床、小板凳或小竹椅和晚餐的饭菜。一家人围着凉床吃饭。晚餐十分简单,大多数是黄瓜、冬瓜、豇豆。饭是稀饭和馒头。很少有人家摆上一碗肉的。都想吃肉,除了钱的因素,就是没有肉票。那时生活用品和食品都是凭票才能买到的。偶尔有人家来了客人,上了一碗肉,主人毫不吝啬地叫张家、喊西家上他们家来吃肉,被喊人家的大人都会婉言谢绝的,偶尔有不听话的小屁孩乐不可支毫无羞涩地端着饭碗前去。

儿时的夏天,乘凉是一大乐事。晚饭后,大人们或坐在凉床上,闭着眼睛,摇着芭蕉扇;或光着膀子,肩膀上搭条毛巾,手持扇子,走到人家凉床边,和主人聊起近日发生的凡人琐事。有爱好音乐的人家,大人拉着二胡,吹着箫,革命歌曲、样板戏的声音随着淡淡的清风进入纳凉人的耳朵。而我们则玩一个叫“民兵抓特务”的游戏。具体的玩法就是对等的民兵和对等的特务。抓到的特务一个个手拉手站成一条线,民兵的任务是看守,不能让还没抓到的特务来解救。如果此时有一个特务冲过来,随便拍到被抓特务中的一个,就算解救成功。所以,玩这个游戏的我们都不愿意当民兵,因为玩一个晚上,也很少能将特务统统抓到。

儿时的夏天,洗澡也是一件乐事。和女孩子不同,我们那时洗澡都是在水龙头下完成的。睡觉前,借着天黑,光着身子,带上一个小方凳和一个脸盆,坐在自来水龙头下冲洗。那时洗澡是不用肥皂的。用大人的话说,小孩家家哪有多脏啊,冲冲就行了。再有那时肥皂也是要用票买的。坐在水龙头下冲洗,一边嘴里哼着歌,一边两眼也没闲着,到处张望,直到大人喊了,这才接满一盆水,举到头顶往下一倒,从头淋到脚,那叫一个痛快。

儿时的夏天,还有一种小虫儿是不可忘记的,那便是夏夜里带着光芒轻曼飞翔的萤火虫。说到萤火虫,就想到了《三字经》里的“如囊萤,如映雪”。其中“囊萤”说的是东晋大臣车胤小时家贫,无钱买油点灯,夏夜就以练囊装萤火虫照明读书的故事。从小就听过这个故事,也因了这个故事,喜欢上了萤火虫。晚上洗完澡,草丛中捉数只萤火虫装于火柴盒内,带回家中,放入蚊帐中。躺在漆黑的小屋里,看那点点微光在眼前闪烁、飘动。萤火虫发出的光虽然很微弱,一闪一闪的,但在黑夜中像一颗颗闪烁的小星星,还真有一种令人陶醉的意境。这时我就想起了一首儿歌:“满天星,亮晶晶;萤火虫,数不清……”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时光的流水把一些传统的生活方式冲得无影无踪。但每到盛夏,那份美好的记忆却荡之不去,那夏夜里的家长里短,那芭蕉扇拍打蚊虫的啪啪声,那一闪一闪的萤火虫,那大呼小叫的游戏……就像黑白电影在眼前一幕一幕掠过,使我回忆后感觉亲切和温暖,怀念后感到醇朴和恬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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