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巴金的“家”
■郁海红
上海市武康路113号,由一座假三层主楼、两座辅楼和花园组成,这是一座建于1923年、风格简朴的花园住宅,曾作为苏联商务代表处。1955年9月,巴金一家迁入,并在此生活了半个多世纪。冬日的午后,我怀着敬仰的心情,走进了巴金的“家”。
走进主楼的一楼,进门处左手边的墙上,挂着著名画家黄永玉先生专为巴金故居开馆而画的《巴金先生》。这张“积压众生苦难的面孔,沉思、从容、满是鞭痕”的画中,还有一首名为《你是谁》的诗,将巴金比作战士、医生、嘹亮的歌者、牧人、摆渡者、远游人。巴金的头发根根竖立,四周是怒放的红梅。不知怎的,看到这幅画,会想到巴金先生的那句“一个小老头,名字叫巴金”。
餐厅和客厅都在一楼,餐厅里的家具是按巴老的妻子萧珊当年亲手布置的原貌来陈设的。以前他们经常在这里招待亲朋好友聚餐。厅内的钢琴是萧珊用第一部翻译作品《阿细亚》的稿费买来送给女儿的;一侧的墙上,挂着儿子小棠的周岁生日照。整间餐厅复原了巴老家中的温馨生活图景。客厅也是按照巴金生前原貌布置的,他在这里接待过无数中外宾客,法国作家萨特和波伏娃是第一批来宾。意大利“但丁国际奖”和前苏联“人民友谊勋章”的颁授都是在这间客厅举行的。老舍、曹禺、沈从文都在此留下过足迹,同住在徐汇区的柯灵、张乐平等更是这里的常客。客厅见证了二十世纪下半期中国文学的跌宕起伏,更留存了半个世纪以来中国文学不同时期的记忆。
靠阳台门边的小桌子是巴老晚年经常写作的书案。1982年巴老在楼上写作时不慎摔倒,在他住院期间,家人就把这里装上了门窗,因为这里阳光充足,家人就称此为“太阳间”。住院回来以后,因为行动不便,他经常在一楼活动,而一楼当时没有专门供他写作的地方。他就在窗边的缝纫机上,铺了一块台布在上面开始写作。之后他的家人又为他添置了右窗边和客厅门内小桌,他就在这三个小桌上,以八九十岁的高龄,患有帕金森氏症的病体,写出了被海内外思想界、知识界和文学界公认为“说真话的大书”《随想录》的最后两集———《病中集》和《无题集》。
二楼的过厅,左手边的书柜里放的主要是大部头的外文书和工具书。巴老精通多国语言,能够用德文、朝鲜语、西班牙语、法语来阅读,这些工具书都是他用来帮助翻译和写作的。他不仅是高产作家,更是为文学事业作出巨大贡献的大翻译家。两位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小声感叹:“这里的书真多啊!”一旁的志愿者说:“你们看到的只是巴金藏书的沧海一粟,三楼全是一排一排的大书架,暂时不对外开放,故居藏书近四万册,还不包括他捐赠出去的数目。”
二楼书房内摆放着一个大写字台,连同外廊的写字台,构成了巴老1982年前的工作区。他在这里看书、思考,创作了大量的散文、小说,包括《随想录》的前三集,和小说《团圆》(后来被拍成电影《英雄儿女》)等。这间书房,曾经给中国摄影史留下了好些经典照片。有一幅题为《劫后的笑声》,就是在这间客厅的沙发上,定格了“文革”结束后巴老与老友谈笑相聚的历史瞬间。历劫重生的中国文学,也是从巴老的这间客厅里翻开了新的一页。
花园内的四季花木都有,多数是巴老和家人亲手种植的。虽然是冬季,但高大的广玉兰树树枝上满是碧绿的树叶。令人欣喜的是,腊梅树已开满了花,怪不得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沿着花园步道慢慢行走,想着巴老曾无数次在这里沉思、漫步,走着走着,耳畔仿佛响起他说的话:“我愿每个人都有房住,每张口都有饱饭,每颗心都得到温暖。我想擦干每个人的眼泪,不再让任何人拉掉别人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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