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童心如神灯闪亮
周蓬桦
有许多作家,一生都在书写童年经验,伟大的安徒生自不必说了,像卡尔维诺、博尔赫斯等智慧型作家,都能从其作品中读出盎然的童趣。
去年春天,因为写作儿童小说《远去的孔明灯》,我为找回童心煞费苦心。这是我第一次写一部纯儿童文学作品,它需要还原童年的全部感觉才能进入状态。为把童年记忆激活,我先是回了一趟故乡,那些已然被时光作废的画面,情景、细节、不适、尴尬、事件……又迎面扑来。但更多的是甜蜜,一种令人反复回味的甜蜜。这种情绪几乎是秘密展开的,属于一个人的回忆。我8岁前的读物,是小人书《小马倌》,它伴随我度过荒凉的童年时代。故事背景是东北的大森林,年幼的小马倌失去了双亲,他遇到一位长胡子的大叔,经过一番坎坷最终找到了革命队伍。这册连环画,带有鲜明的时代色彩,但内容却有当时罕见的人性特征。这本小人书被我从旧书网上搜到,如获至宝。
在邮购《小马馆》时,我对妻子说:一定要保管好女儿童年喜欢过的东西,长大后她会感谢你。尽管有些事物,只能在失去后才感觉到疼痛进而怀念。而人生的全部过程不就是捡了扔,扔了捡吗?
法国作家马丹·杜加尔说:“人世间独一无二不可代替的事物,是童年的回忆。”一颗童心可以让人拥有一间可以看见月亮的屋子,我们因此对事物怀有足够的新鲜好奇而免遭腐朽。人在小时候,特别渴望一夜之间长大成人,成年后却发现最美好的回忆都在童年的魔盒里储藏。而时光已然无法倒流——我们唯一能做的,是让童心像一盏神灯始终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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