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诗·面孔(59)马松(1963-)
当代诗·面孔(59) 马松
□胡亮
马松把诗写在哪儿的呢?墙面,还是水面?香烟盒,还是芭蕉叶?这个醉醺醺的天才,就快要睡着,他还没弄清他的使命——也许是神赋的使命。
对于他来说,喝酒,永远是来得更要紧的正事儿。词不过是诗余,诗不过是酒余。如是而已。酒罢,玉山倾倒,诗稿凌乱,马松两不顾。当他在大街上睡醒,就会翻身上马,嘚,嘚,嘚,一口气跑回了唐朝。
他是这个时代的过客,甚至,也是这个人间的过客。他散发出某种气韵,比如说,谪仙人气韵。
到了今天,要读到他的诗,哪怕30首、20首、10首,都显得如此困难,就像要找回被他拔剑击碎的那个梅瓶。
但是,哪怕只读到一首,他的想象力已经扑面。这是青春的想象力、乱劈柴的想象力、好玩的想象力、充满病句和官能之美的想象力。
植物是他的岳父,花朵是他的思妇。他的《情歌》,献给花朵,献给情人,也可说,献给他的想象力。
他写出了什么样的诗呢?春天之诗、花朵之诗、流浪之诗、空虚之诗、灿烂之诗、将进酒之诗、且尽欢之诗、如花似玉之诗、活色生香之诗、翻云覆雨之诗、只应天上有之诗。只应天上有之诗?是的,这个尤为显赫。
前面已经有所暗示,从有限的诗来看,这个诗人,很多时候都在天上和天边,当他兴起,才来到地上,才来到花朵和植物的身旁。
“我把我在地上打发给你”——“打发”,蜀语,或可解释为“许配”。从这样的诗句,可以看出他的通常的口吻:请假的口吻,逃课的口吻,摆脱的、降临的、占有的、且居此地的口吻。
没有这个认识,马松的诗,就殊不可解。
法国亦有一个马松,亦即安德烈·马松,他固守着抽象的超现实的悲观主义;而诗人马松呢,快活得有余,享受得过分,似乎是被谁派遣,专门来针对这个愁眉苦脸的大画家。
这个醉醺醺的马松,“曾经与花平分秋色”,后来却很少写诗,“任何看法不仅是伤心/而且如花似玉”——真是大无可奈何之事。
据说,他耳背,偏去做了歌厅的校音师;他色盲,偏去做了彩印厂的老板。又据说,某次,他扬言要为一个女孩当众写首诗,说罢只管喝酒,未能践诺,乃不得不为这个女孩写下一张欠条。
其实,他应该交给这个世界一把欠条,甚至,他已经——或永远——欠下了一部《李太白集》。
后来,马松亦有复出,忽然拿出组诗《无常之美》,共有二十四首,分咏二十四节气,都是在“身体里发芽的天籁”,不免勾起我们对那部《李太白集》的再度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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