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明亮的泥土》

宜宾晚报 2018-06-04 10:28 大字

1504年,佛罗伦萨市政大厅,达·芬奇与米开朗基罗,《安吉里之战》与《卡西纳之战》。艺术史上的一场巅峰对决。达·芬奇之惜败,不在于画艺,而是工艺上的受挫。他在灰泥墙上绘上热融蜡所调制的色彩,这种颜料干得特别慢,为了赶时间,他采取了加热熏干的处理,《安吉里之战》的画面因此成了乱糟糟难以辨认的色块。

颜料并非我们常以为的天然存在或调色板上的简单混合物,长期以来,面对五彩斑斓的大自然,想把眼前所见转移到画布,几乎是难以完成的任务。人们能够运用的色泽如此之少,其中有些颜料甚至比等重的金子还贵重。植物、昆虫、贝壳等含有的天然色素极其稀罕,颜料的主要来源必须要依靠矿物质。难怪这部颜料发明史被命名为《明亮的泥土》。作者菲利普·鲍尔不仅从艺术史、文化史角度去考察颜料的历史,他的著作还是一部翔实的科学史,艺术需求如何推动了人工颜料的生产,化学工业如何实现或改变艺术的创作形式,这种互惠的双向促进如何体现了工艺作为艺术的基础。

颜料应用的变化及与其相关的审美趣味,每种颜色都有它们自己的故事。作者将它们融合在连贯的颜色发明进程里,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则突出某种新“发现”的颜色,人们为之付出了许多努力。古埃及人掌握了化学的证据之一,就是他们能够人工制作出金色,所以古埃及文明闪耀着灿烂的金黄。正如火药最初产于中国炼丹炉,各种各样的颜料则是欧洲炼金术的副产品。现代科学验证,拿破仑可能因房间墙壁绿色涂料里的砷中毒,那时候的法国贵族为“绿”发狂。

当梵高用炫丽的蓝色表现星空的诡谲,当印象派实施光与色的魔法,当马蒂斯用铁红色舞动着热带风情,当马克·罗斯科运用两三种颜色的强烈对比,就能传达某种处境或者心情……面对修复后的西斯廷天顶画的辉煌面貌,我再次想起米开朗基罗的成功,在大师的身后,有一个专门为他配置、调剂颜料的团队。艺术绝非天才自出机杼的创作,它需要物质基础,打开颜料盒,我们品读的也绝不仅仅是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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