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草养成花

齐鲁晚报 2018-05-26 00:00 大字

□黄晔

几年前,一个爱花的朋友送我一盆花,叶片像竹叶,只是略圆短一些,没有修长之姿,茎上有结,很脆易折。她说,这是法国吊兰,好看又好养。

我很精心地养着法国吊兰。这花也懂人心,铆足了劲儿地长,没多久,就开始悬垂,我把它放到文件柜顶上,它就长成了一道绿色瀑布,给逼仄的办公室增添了些许风景。

有同事看到,惊叹之余,又惊诧,这不就是乡下常见的那种草嘛,被你养成花了。以我有限的乡村生活经验,我知道他们说的那种草,不过我认定二者是有区别的,所以我告诉他们,这是法国吊兰,不是草。

这法国吊兰的确很好养,随便掐一段埋到土里就可以生根,甚至用清水都可以养得翠生生的。一时间,隔壁同事的办公桌上都供养了一盆清水法国吊兰。

搬了新家,我把法国吊兰拿回家,放在间厅柜顶上,让绿色枝叶悬垂下来,是最好的软装饰吧。有朋友来家里,赞叹不已,抚弄着,不愿放手。我看出她的意思,很大方地掐了几枝给她,说,拿回去养吧,用清水都可以泡出根来。

朋友拿回家,用陶罐清水养着,加了几滴营养液。没几天,发来照片,居然开花了。小巧的花儿十分精致,整个花形如蝴蝶,上面两瓣花瓣是干干净净的清蓝色,下面有白色透明小花瓣,黄色的花蕊稍短,白色花蕊纤长微曲。我看呆了,真是飘飘如仙女。

朋友很得意,说她比我养得好。我暗地有些懊恼,我真算不上是一个好养花人,素日里连肥料都不曾施与它,自然无花可赏了。它也着实好养,随便插一枝在土里,都能迅速蔓延成片,有一段时间,多得让我看着它都有些烦。

后来,手机上下载了一个可以辨识花草的App,我把家里所有的花草都重新认识了一遍。自然也不会漏掉这盆法国吊兰。拍照、上传,出来结果“鸭跖草”。再拍、再看,还是“鸭跖草”。说来也奇怪,这么多年,我才第一次去百度“法国吊兰”的图片,我这株草,还真不是法国吊兰。

鸭跖草,这个名字是熟悉的。很多年以前,我父母曾养过一种很好养的紫色蔓生植物,开浅紫色小花,当时都叫它紫罗兰,后来知道其实是紫鸭跖草。

我更喜欢鸭跖草的别名——碧竹子、翠蝴蝶、淡竹叶,比本名文雅得多,诗意得多,也贴切得多。因为花在清晨带着露珠开放,至中午凋谢,日语中称之为“露草”。在日本文化中鸭跖草颇受人喜爱,童谣诗人金子美玲在小诗《萤火虫的季节》里这样写道:“鸭跖草开着蓝花/小道上闪着露珠/光着小脚踩啊踩/一路前行吧。”童心童趣如蓝色小花一般清凉澄澈。

鸭跖草的名字粗鄙,功能却不少,它可入药,有清热凉血、利尿解毒的功效。据说在日本鸭跖草曾经被作为染料使用,花瓣轻轻捻出一点点黏稠的汁液,是极好的染料。

刚看到一个瓷器收藏高手写秋色的一篇小博文,居然配了鸭跖草插瓶的图片,真是惊艳到我——老旧暗黑的原木桌面上,几个形状各异的老旧瓷瓶,各插一枝顶端开花的鸭跖草,暗黑色的背景衬得蓝色的小花几近透明,翩翩欲飞。

我家的鸭跖草依然不开花,我也没有迫切希望它开花的想法,更不在意它是法国吊兰还是鸭跖草。也还不断有人找我要了去养,说就喜欢它的好养活和四季碧绿,这令我开心。

能真正把草养成花,是需要一种心态和心境的吧。我暗暗期望家里的鸭跖草瀑布能一直绿下去,在心中养出一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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