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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与记忆:如何重释蔡元培与北大 ——读《重释蔡元培与北大》■叶 晨

四川政协报 2017-12-19 09:39 大字

[摘要]——读《重释蔡元培与北大》■叶 晨

华东师大学者娄岙菲长期关注近代中国高等教育史,《重释蔡元培与北大》是她的一部新作。既言“重释”,就要有新意,还得让人信服,怎样做到?

该书分为四章:长校,辞离,淡出,纪念。很显然,总体上呈现比较清晰的线性梳理的格局,最后一章作为一个主题加以归纳和阐发。不过,这部著作不是叙事史,叙事被打散在论证的需求里。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与历史不断累积与修改,在起初的事实部分,这种演变比较轻缓,而到了最后的“纪念”部分,就表现为一种爆发式的骤升。

1917年秋冬,蔡元培出任北京大学校长。当时的北大还沿袭着前清“京师大学堂”的官僚习气。蔡元培大刀阔斧,切离农科、矿科、工科、商科,单留文、理、法三科,尤以文科为革故鼎新之重点领域。蔡元培减少了中国哲学里的经学课,加重了先秦诸子和西洋哲学的分量,又去掉“中国”二字,改称“哲学系”,表示中外之学皆可打通。他不拘一格提拔人才,延聘陈独秀、胡适、刘半农等一干有新思想的年轻人,且以身作则倡导民主平等,每天进校都对教工鞠躬问好。种种举措,一扫往日沉沉暮气。对北大精神的塑造,蔡元培居功至伟。

蔡元培与北大的“神话”,首先发端于蔡元培对北大“奇迹”般的改造。这种创举及其成功,使其成为象征性的标杆,即使后继者做出了成绩,也容易被人们忽略。

关于北大历史的资深研究,必须提及陈平原。陈平原曾经指出,蔡元培的意义在很大程度上被拔高了,以至于压抑了其他功不可没的北大校长。譬如,蒋梦麟。陈平原认为,蔡元培管理北大亦有过失,最大的弊端就是因过分强调以德治校而忽视制度建设,造成北大纪律的自由松弛,蒋梦麟不得不充当“黑脸”,重新夯实一所现代大学必须的严肃规则,又努力在这种规则中保留适度的弹性,这种行政管理智慧是蔡元培所不及的。

娄岙菲没有像陈平原那样直接指陈,但她也指出,“客观地说,也正是蔡元培晚年在教育界的缺席,反而成就了五四前后北大革新难以超越的地位”。

这个结论主要围绕“驱彭挽蔡”的风波展开。彭允彝接手北大之后亟待解决教育经费严重不足之弊,这正是蔡元培任职期间遗留的问题;彭面对的又是1920年代军阀割据的混乱事态,经民主熏陶的北大师生又频繁掀起学潮。蔡元培离职,彭允彝处境尴尬,“驱彭挽蔡”给蔡元培镀上了一层神话色彩,似乎离了蔡元培,北大就不是北大了。至于挽留蔡元培的各方人士,或也有各自的打算。蔡元培去意弥坚,声望倒愈加上升。

蔡元培的“神话”,难免“时势造英雄”之故。纪念与追忆则不断强化了这种神话色彩。北大经常举办演讲、校庆等活动,师生爱“摇笔杆”的人很多,一来二去,层层叠加的记忆就铸造成了凝固的历史。比如,1923年底是北大建校25周年,恰逢蔡元培远赴欧洲,以及“驱彭挽蔡”风波火热之时。纪念刊屡现对蔡先生的抒情文章。篇首是代校长蒋梦麟撰写的《北大之精神》,归纳为“大度包容的精神”和“思想自由的精神”,再次肯定了蔡元培的治校理念,并最终将此定调为“北大精神”。

“历史的演变在加速。”加速意味着“真实的、社会的且未被触碰的记忆和历史之间的巨大鸿沟”。“记忆的责任来自每个历史学家自身。”这是法国思想家皮埃尔·诺拉的名言。娄岙菲的研究建立在法国“文化记忆”流派的基础之上。历史与记忆,因人们的主观需求而不断改变。对每个群体来说,向历史寻找记忆涉及自我身份认同。从书中的注释还可见,娄岙菲经常引用陈平原的研究所得。作为北大学人,陈平原熟悉北大的历史,掌握的材料极其丰富,不过他的研究主要是现象性的分析,娄岙菲的研究比较系统,有周密的理论架构,方向更加明确。重新审视蔡元培与北大,需要直面现实。娄岙菲为此提供了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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