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旅行

烟台晚报 2016-12-16 00:00 大字

老李是大学副教授,妻子在中学教书,两人当年都是山里娃,寒窗苦读,拼尽全力考上大学,脱离了农村,令同龄人羡慕不已。

教师有寒暑假,工资尚可,老李夫妇有钱有闲有条件看世界,但老李不堪旅途劳累,上车睡觉,下车尿尿的旅行一点意思没有,不愿花钱遭那份罪。

老李父母去世后,家里的老宅子归了老李,老李夫妇每逢休息日便驱车赶往老家。父母健在时是回家陪伴老人,现在父母不在了,问老李回老家干吗,老李回答,睡觉。

躺在老家土房子的土炕上,太阳暖融融地透过窗户倾泻进来,老李懒洋洋地半躺在炕上看书,眼睛累了,便向窗外张望一会儿,湛蓝湛蓝的天空下白云悠悠,偶有风儿吹动冒出嫩芽的枝条,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从这个枝头蹦到那个枝头,欢快地荡游在青绿间。乡下的春天是安静的,年轻人都在城里打工,条件好的把孩子也接去外边上学,村里老人居多,早起的老人赶着羊群上山了,有些年长者搬出马扎,坐在北墙边打着瞌睡。

老李喜欢老家的安静,他会在静谧的春光中睡着,书不知啥时候掉落地下。老伴进门时发现老李睡着了,就悄悄把书捡起,转身出去继续收拾她那些花花草草和门口那块绿油油的菜地。

天气渐暖,老李夫妇也会走出家门,去附近的山上寻一片朝阳的慢坡,把从家里带来的草席子铺下,躺在上面静观林中山色。

老李喜欢运动,平时下了课也喜欢和学生在一起打打篮球,但唯独对走万里路不感兴趣,他喜欢“卧游”。在法国工作的儿子几次打电话让他们去那边小住几天,顺便游览一下异国风光,都被老李拒绝。“长途跋涉,劳心劳力,虽说风景在路上,我看风景就在身边。”

梁实秋在《旅行》中写道,席丰履厚的人更不愿轻举妄动,墙上挂一张图画,看看就可以当“卧游”,所谓“一动不如一静”。说穿了“太阳下没有新鲜事物”。号称山川形胜,还不是几堆石头一汪子水?他在这篇文章中大谈旅行之苦,可以看出梁实秋也是喜欢卧游之人,当然他又说道,旅行虽然夹杂着苦恼,究竟有很大的乐趣在。旅行是一种逃避———逃避人间的丑恶。

世界很大,但身边也处处皆风景,只要走心,何必辞职去看看。老李说,外面的风景总是最有诱惑力的,当家变成了远方,归来便是最好的旅行。人生的疲劳需要换个环境去释放,动还是静,随意便好。马海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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