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搭便车”
□余毛毛
法布尔说虫子非常擅长于搭人类生活的便车，其实鸟儿也是。我仔细观察过鸟儿觅食，非常辛苦：有的张着嘴迎着风狂奔；有的跳起来，将嘴吃力地扎进草丛里；有的在水面长时间飞行，寻找猎物；有的在水边孤单游走，机警万分……但如果人类生活给它们觅食带来方便，它们天性中好逸恶劳、投机取巧的成分就会暴露出来。
我第一次看到鸟儿搭便车的现象是在书上。那是读写过《金蔷薇》的俄罗斯作家帕乌斯托夫斯基的一篇文章。他说他有次行走在草原上，一只鸟儿一直跟着他，在他头上几尺高的地方冲他生气地喊叫，一直跟了几小时。他很不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问一老农，老农说它才不是对你有兴趣，它是对你在行走时踢起的虫子有兴趣，它在吃虫子呢。是啊，如果有人把隐藏在草丛中的虫子全驱赶出来，那又何必自己辛辛苦苦地去寻找呢。
而二次看到鸟儿搭便车的现象则是我自己领悟出来的了。那次是到无锡的景点鼋头渚去玩，那个景点在太湖边。我去的时候是冬天，上游船的时候，就看到不远的湖边栖息着许多白鹭。我站在船顶层的甲板上，船开动后，寒风吹来，我感到有点冷，就准备到楼下的舱室去，可这时却看到湖边的那些鸟儿一只接一只地飞过来。没一会儿，它们就在船后形成一条长长的鸟的纵队。我感到惊奇，就继续看。船尾在湖面拖出沸腾的白色浪花，忽然，领头的一只鸟儿一头扎进浪花，然后高高地飞起，闪到一边；接着第二只又是这样，第三只又是这样……没完没了。我想它们这是在干嘛呢？我忽然想起帕乌斯托夫斯基说的故事，再细看，原来每只扎进浪花里的鸟儿，升起时嘴里都衔着条银光闪闪的鱼。船儿搅动湖水，水里的鱼一下子被搅起来，无所遁形，这下子便宜了白鹭。与其在茫茫湖面上没有头绪辛辛苦苦地寻找鱼儿，那何不跟在船后捡这个便宜呢？
前几天，我到河边看荷花，又一次看到鸟儿们搭便车的现象。我去的时候，一辆挖掘机正在河边的荒滩上操作，一大群黑色的八哥围着挖掘机兴奋地鸣叫、飞舞，一个包工头和几个农民工被这个现象弄得不知所措，不胜其烦，他们驱赶着，大喊着滚开。我在一旁看了笑，后来对他们说，你们是赶不走它们的，因为挖掘机把荒滩上泥土里草丛中的虫子全惊动了，它们飞出来，鸟儿是在吃大餐呢！他们听了也笑，说这些家伙也蛮聪明的，我们劳动，它们得利。
人与动物相处，有许多喜剧故事，而这样的喜剧故事则欢乐和丰富着我们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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