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的翅膀上 犹带着去年的雪
□山里人 图/文
沿着林间小路在山里行走,山间背阴的地方还有一片片斑驳的残雪。我看见一只有着黑白相间羽毛的喜鹊在雪地上跳着走,大概是受了我的惊扰,飞上一棵树的枝头停顿了一下,飞走前还扭头看了我一眼。我想起一句诗来:喜鹊的翅膀上,犹带着去年的雪。
约略记得这诗句是俄罗斯作家普里什文的,从网上搜,却没有找到。于是重读普里什文的《林中水滴》。普里什文是“鸟的知音”,他听得懂鸟的语言,知道鸟的心事。远远看见一棵树上停着一只喜鹊,耷拉着尾巴,他明白这是喜鹊在“往下看什么并等着什么过去”。早晨一只喜鹊走在路上,身上的露珠闪耀着,他感慨“明天它们已经不会这样闪耀了,白天也不再是这样了”,它们将会出现在别的地方。“这个早晨是唯一的”,人与这个早晨、与喜鹊的遇见也是“一期一会”。
我没有找到那只翅膀上“带着去年的雪”的喜鹊,但是在普里什文那里,我倒是“发现”了一只在雪中的麻雀。“昨天晚上飘起了雪,仿佛这是从星星上掉下了雪花”,一只麻雀降落,然后又很快飞起,它的翅膀“扇起了一片星星”。
在山林里,在自然中,普里什文看到的、想到的还更深、更远。他说,“人身上包含大自然所有的元素,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与存在于他身外的一切相呼应。”心里有一种喜悦,要寻找体现的对象,通常很快就能在什么东西上找到,也许是“绷紧的红蘑菇在往上窜”,“我奔向蘑菇”,“全身心地沉浸于此”。夜间心里有一个不太明晰的念头,他便走出室外,“从河流中理清了自己的思绪”。在两棵白桦树上,他看到许多“奇妙的现象并常常思考着树”,“它独立于我而存在,而在接近它时却开阔了我的心灵。”
谈及创作,他说,为了描绘树木、岩石、河流、花上的小蝴蝶或生活在树根上的鼩鼱,需要“人的生命”,人需要活到使极为遥远的这一切变成“能理解并感到就近在眼前。”而所谓“人的生命”,正是有思想的生命,抑或有关生命的思想。“创作中起作用的只有自己的思想”,“纵然这思想百万次地被人说出来,但是当它成为内心的思想时,它总是新的思想;这是它的一种个人的复活,抓住思想的个人复活的流,就是走上了创作道路。”
正是有了这种思想,他看秋天里“万物共有的郁郁葱葱的夏天之后开始了巨大的变化,所有的树木以各自的方式开始经受落叶”,他才体会到人也是这样:“高兴时大家彼此相仿,只有在痛苦时,在斗争中,大家便显示出个性来。”
那天我从山上下来,顺便去山寺里拜访了一位朋友。在朋友面向一片竹林的窗户前喝茶,茶水中都映着摇晃的竹影。谈到山里的鸟,朋友说,这寺里是鸟的天堂,喜鹊、花喜鹊、斑鸠、麻雀、野画眉,一群一群的。你等一早一晚来,它们在竹林里投宿,“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像开音乐会。我说,也许不是开音乐会,它们是在一起念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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