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捞童年的鹅卵石
如果说故乡是作家的心灵底片,童年便是底片最原始的成像。无非由于生活环境不同、成长经历不同,童年留给作家一生的记忆有的纯粹,有的质朴;有的是幸福,有的是忧伤,但毫无疑问,都是不经“光影魔术手”刻意裁剪、编辑的最真影像。
女作家盛祥兰的《童年春秋》(文汇出版社)带给我的便是这样的阅读体验。
不知是刻意回避,还是有意搁置,盛祥兰对于故乡与童年的书写是成年之后的事情,而且这个成年与法律意义上的“18岁”相差甚远,几乎是中年之后。很难想象一个作家为什么会在“忽视”“淡忘”故乡与童年之后那么多年,突然想起打捞童年的小河里的一颗颗色彩斑斓的鹅卵石。盛祥兰青年时期曾远赴俄罗斯留学,从地理意义和精神意义上说,她已经远离了故乡,我揣测,她可能决意一去不复返;后来到了祖国的南方,居于珠海一隅,在那样一座美丽的节奏感又不很强的城市,她或许时常面朝大海,看潮起潮落,几乎彻底遗忘了故乡与童年。可以理解,一个小女子随遇而安、恬然淡薄的心境一度使她“知足”。这算不得一种背叛。
背叛是一个极为生硬与刻板的词语。有的人极不愿意提及自己的故乡,仿佛那是伤疤和烙印。有的人不愿意追忆往事,因为往事并不总是如烟如梦。当盛祥兰心灵回归之后,不经意间,她发现自己的故乡和童年那么美好,她几乎是遏制不住冲动,一口气连写带画,呈现给读者一方田园般的净土。
她写童年的游戏,一群孩子在河岸上玩老鹰捉小鸡。她写放羊,十一岁的春天,她看着小羊吃草。她写小男孩和小女孩之间的秘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写麦田,劳作之余,她喜欢仰望天空。从她的文字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美丽、聪慧,对生活充满“胡思乱想”的小女孩,尤其对艺术充满理想。也许,这正是她青年时期去俄罗斯一所大学学习艺术的最原始的“凭证”。
盛祥兰写过小说,或许曾经以写小说为主业。由于小说家的叙述方式和谋篇布局已经“嵌入”了她的思维和笔力,因此,《童年春秋》中的很多文章,带着小说的痕迹。但我相信,《童年春秋》的文体是属于散文的,都是曾经的真实,无一点虚构。作者无非是在小说和散文之间轻盈地跳跃,试图让文字像长白山的草木与河水活泛起来,逐渐浮现出精彩的瞬间。
盛祥兰比其他作家高明之处是除了书写,还能绘画。读了她的文,再读她的图,回过头再读她的文,正如王国维所言,“造境”。
书写童年,必然要具备一颗童心。即便世事沧桑,作者的心境俨然一个咕嘟嘟冒泡的“罐罐茶”,但是,当目光抵达人生之初,作者内心的情感是无法隐遁的,它不像冻土的复苏,随着阳光一点一点化开,不是化冰为水,化水为汽,而是直接化冰为汽。盛祥兰“压抑”了几十年的情感瞬间顿悟之后,对于故乡与童年的书写便是彻底的,纯粹的,原汁原味的,是孩子般的视角。从她的故乡与童年,我想起了自己的故乡与童年,我相信,读者也会想起自己的故乡与童年;而小读者,更会惊讶,因为,那样的童年,他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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