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诗歌唤醒 老人的记忆 李响

金昌日报 2021-01-25 11:00 大字

“吟诗诵词”不仅能陶冶情操,还能帮人治病。在德国,用诗歌治疗阿尔茨海默病已经走过了很多年。

在德国的一个养老中心,35岁的青年诗人拉尔斯·鲁佩尔用缓慢而清晰的语调吟诵着德国著名诗人海涅的名篇《罗蕾莱》选段:“不知道什么缘故,我是这样的悲哀;一个古代的童话,我总是不能忘怀。”随着诗句的起伏,他不时挥动手臂,仿佛要将听众们带入诗中世界。老年听众们也随之做出不同反应:有些跟着诗歌韵律轻轻摇动,有些口中喃喃有声,似乎挖掘出了脑海中深藏的熟悉词句,有些眼含热泪,还有一些老人面露微笑。看到此情此景,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和老人的家属们都深受鼓舞。这些老人都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平时他们的世界看上去犹如一滩死水。鲁佩尔的诗句却如同一颗石子,在他们的心中激起了涟漪。

阿尔茨海默病是老年认知障碍中最常见的一种。随着疾病发展,患者大脑神经元持续受损,导致思考、学习和记忆等认知功能下降,直至进入痴呆状态。据国际阿尔茨海默病协会统计,2019年,全球有超过5000万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到2050年,这一数字将增至1.52亿。令患者和家属颇感无力的是,目前还没有针对该病的特效药,多年来医学界一直在尝试不同药物和疗法。

用诗歌改善和治疗阿尔茨海默病的疗法源于美国。上世纪90年代,在纽约一家养老院工作的加里·格拉茨那经过多次实践后,创建了“阿尔茨海默诗歌”项目。加里确信,诗歌对改善患者症状有积极作用,尤其是那些脍炙人口、许多人从孩童时期就能熟练诵读的诗篇。这种疗法的原理是:阿尔茨海默病虽然会损害患者的短时记忆,但他们往往对孩童时期曾熟练诵读的诗句保有长时记忆。当加里和老人一起诵读诗篇时,那些熟悉的词句和韵律就会激发深埋在老人脑海中的记忆。

接触到加里的诗歌疗法后,德国青年诗人鲁佩尔也投身其中。2009年,他创立了“唤醒语”工作室,每年拜访150家养老院,并对养老院员工、老人的亲属和青年学生进行培训。他会选取脍炙人口、词句简单、富有韵律和画面感的诗句,并反复诵读。他强调:“诵读者自己要投入到诗歌的情境中去,情绪随诗歌起伏,这样才能感染听众。”诵读时,朗诵者要观察老人们的反应,并进行相应调整:可以多次重复老人们有反应的诗句;可以将诗句化为脚本,辅以肢体动作;可以随之起舞,可以和之以歌。在整个诵读过程中,身体和眼神接触也十分重要,这样才能将诗句作为情感激发及建立联系的黏合剂,而非机械式的诵读。

参与了一次“唤醒语”活动后,德国萨尔区国家工人福利协会发言人约根·尼瑟颇受触动:“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诗歌的温度和彼此的情感共鸣,老人们看起来像被从梦中唤醒了。”这次体验后,国家工人福利协会将诗歌疗法引入萨尔区下辖的两所养老院。“您什么时候再来?”一位名叫格琳德·费舍的90岁老人在诵读会结束后充满期待地问鲁佩尔,她的精神似乎被诵读会点亮了。(据《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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