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好玩的中国式亲子诗集

西安晚报 2020-11-19 01:54 大字

□宋宁刚

笔者新出的亲子诗集《写给孩子的诗》,整部诗集以一个叫小远的小孩贯穿始终,记录了他从一岁多到七岁多的成长点滴。

坊间关于“给孩子的诗”有好几种。从王小妮编的《给孩子的诗》,到后来北岛编的《写给孩子的诗》,再到果麦编的、天一童书馆编的、树才编的……的确不少。而且发现,这些书大都是以丛书的面目出现的,分为现代诗卷、古诗卷、童谣卷、儿歌卷、童话卷、故事卷等等。了解了这些之后也很惊讶,原来从大约2010年以后,国内出了这么多给孩子的诗歌读物——当然,有些书的选目多有重复。

这类书中,我个人觉得,王小妮编的《给孩子的诗》,屠岸编的《给孩子们的诗园·外国童诗卷》,树才编的《一位诗人的诞生·外国卷》都要好一些。无论从诗的选目,还是书的形式——彩印、有或多或少的插图,都很好。北岛编的书,选目很一般,而且是单色印刷。果麦编的书选目稍好一些,图也好,做得很华丽,甚至可以说形式大于内容。

我的这本《写给孩子的诗》与上面的同类书之不同,首先在于,它不是将多个作者的诗集中到一本书中而成的选本,而是由一个作者独立创作的,在内容和风格上要集中、统一得多。其次,严格来说,它不是儿童诗,而是亲子诗,因此是亲子读物。这两点,在国内的同类书中还都不太多见。

《写给孩子的诗》的腰封上有句宣传语,称这本书是“中国版的《父与子》”,过于溢美了。这个《父与子》指的不是屠格涅夫的同名小说,而是德国漫画家卜劳恩的漫画集。后者是德国儿童读物和亲子读物中,流传最广的出版物之一。小远很喜欢看这本书,从两三岁起,直到现在都在看,经常看得乐不可支。我也喜欢看,最早就是我读给他的。不过说实话,我觉得我的书远没有达到卜劳恩的水平。那种单纯的轻松、幽默,远非我可比。然而,将《写给孩子的诗》看作是一个中国读者和作者向《父与子》的致敬之作,也未尝不可。至少我是有心为读者提供一个中国式的亲子互动的样本。至于做到了多少,只能由读者来评判。

这本书里所写的与通常我们所见的儿童诗不太一样。除了不讲大道理,它比较好玩,甚至有点“胡闹”。这也多少是受了《父与子》的启发。你看它就是单纯的快乐,而不是寓教于乐。孩子的快乐可以非常单纯。我们缺乏这种单纯。我们的儿童诗一直以来也缺乏这种维度。我希望能够打开这个维度,展现属于当下中国小孩的那种单纯的快乐感、欢喜感,也就是展现现代化和城市化中的孩子真实的生活和精神样貌。我相信,它会因真而美、因真而善。此前的有些儿童诗,本质上说是缺乏真。也就是说,那种教谕性的东西,实际上是观念的产物,有造作的一面。我期待能够另辟新径。

说到这一点,忽想起最近看到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的一段话,很有意思。他说:“如果我本人是小说的读者,作者站在‘道德’的立场对我进行说教的话,我顿时就会失去兴趣……对于儿童文学,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加分辨地拒绝阅读,主要原因就在这里。”(《宽松的纽带》)大江健三郎讲,自己童年时正值二战,当时日本的儿童杂志上刊登的童话、少年小说中的“道德”“散发着令人不耐的陈腐味,实在不得儿童之心。”他还说,幸好他童年时读的是《尼尔斯骑鹅旅行记》和《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之类的书,“接受的并非一般的‘道德’教育,而是感受着尼尔斯、哈克贝利·费恩追求‘人生存的意义’的魅力成长起来的。”他说,“我认为,这构成了我青年时代创作小说时的文学观根基。基于对自己个人经历的回忆及感想,我想……(说):文学的根本是认真诚实。”

的确,文学的根本是“诚实”,也就是真善美中真。而我们的很多儿童文学——其实不只儿童文学,也包括成人文学,都丧失了真,成了假,丧失了善,成了伪善,也因此,就丧失了美,难以赢得读者的心。就此而言,笔者期待这本《写给孩子的诗》,能带给大家不一样的阅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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