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民主化时代到来?手机之于电影的意义

澎湃新闻 2020-11-18 12:19 大字

男人正在洗脸,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男人漠然地擦完脸,开门。他并未走出门去,身着防护服的医护人员拿着体温枪为他测量体温。此时正值疫情爆发期间,男人与妻女都在酒店隔离,这已经是隔离的第十天……这是疫情期间常见的故事,它来自青年导演陈硕执导的5分钟手机电影《慢车开来》。在今年的第14届FIRST青年电影展(下简称FIRST影展)上,vivo与FIRST联合开启了全新展映单元“超短片单元”。在合作基础上,vivo与FIRST联合邀请导演杨庆,通过vivoX50系列手机为超短片单元拍摄开幕片;此外,vivo也向陈硕等一批青年创作者提供设备(vivoX50系列手机)和费用支持,帮助他们完成作品创作。这一系列短片共同组成了以“不虚此刻”为主题的手机短电影,其中,《慢车开来》获得了“超短片单元”组委会特别推荐大奖。

《慢车开来》没有复杂错综的人物关系,没有浮夸华丽的布景,没有夸张刻意的台词,一切都显得简单质朴,却意味深长。男人的内心世界清晰展现,他从漠然、封闭、孤独中一点点出来,一次意外的发生,终于让他突破内心隔阂。这个5分钟的短片具备饱满的情绪和多重解读空间,或是人的孤独,或是中年情感危机,抑或是亲情故事。而在疫情这个特殊背景下,时代性与个人性交织,让这部短片的底蕴变得更为丰厚。

如果没有事先提醒的话,观众很难看出《慢车开来》是一部手机电影,因为它的电影感与数字摄像机拍摄的电影别无二致。《慢车开来》全程用黑白色调拍摄。黑白画面对光线要求更严格,人物与场景在最佳光影对比之中达到平衡,得益于X50 Pro定制了专业Color Filter色彩滤光片,对色彩滤光片和传感器整体做了调整与优化,将黑白影像的精简洗练和意蕴无穷,体现得淋漓极致。影片全程使用电影人像滤镜,vivo X50 Pro的智能追焦也引导着观众沉浸于主角的情绪之中。

张弛导演的《美神》,则让我们看到了手机电影的另外一种风貌和可能。美术馆中,新老两个保安在进行工作交接。老保安通过电脑监控视频看到场馆里有一个“闯入者”,一个年轻女性面对着一个雕塑作品轻盈地翩翩起舞。《美神》充满实验性、神秘性和多义性,它让我们感受到手机电影虽然短,却可能像是李商隐一首精巧的小诗,隐晦迷离、难于索解,又锤炼严谨、沉郁顿挫。无论何种解读,观众都能感受到美对人的召唤。无论是神秘的闯入者,看上去呆板的新保安,吊儿郎当、口是心非的老保安,还是新保安心心念念但眼睛看不见的妹妹,美对他们都有吸引力,美不需要阶层和门槛。美神面前,人人平等,怀揣真善美的人们,会感受到美的圣光。《美神》同样由vivo X50 Pro拍摄,在场景转换和镜头调度上,它的复杂性和丰富性并不逊色于大银幕电影。vivo X50 Pro搭载的超稳微云台实现“立体防抖”,防抖性能两倍提升,完美呈现艺术品与人之间的微妙共鸣。

随着手机摄影功能的不断进化,手机摄影与数码摄影机之间的差距正不断缩小,手机电影日趋成为一种普遍性的创作实践。人们对手机电影的另一个担忧在于:手机电影会否破坏电影的“电影感”?电影感决定了何谓好电影。如果观众此前对手机电影的电影感有所怀疑,vivo与FIRST影展联合呈献的“超短片单元”,足以让我们刮目相看。除了《慢车开来》与《美神》外,杨庆为该单元执导的开幕片《当我们决定放弃的夜晚》,整部片子用一部手机拍摄,没有任何外界的设备也没有其他附加的东西,在一个固定的地方用一个五分钟的长镜头表现,但它在色彩、亮度还原上稳定,焦点的控制准确、快速;青年导演何梓源创作的《伤停补时》,叙说两个小孩离别前的最后一场足球赛,无论是追逐中的奔跑还是嬉戏时的玩耍,手机在拍摄运动时镜头并没有抖动,反倒因为镜头的轻巧灵便,运动场面行云流水。

随着手机迅速地更新迭代以及5G技术的发展,我们甚至可以想象,手机电影能否充实电影的美学体系,并形成一套属于移动设备的质感与美学体系?就像德国哲学家Walter Benjamin在《讲故事的人》中谈到的,神话传说、讲故事的口传文学以及诗歌,是游牧文明、农业文明以及商业文明的早期阶段的代表性文体;小说是从商业文明到工业文明的代表性文体;影视则是工业文明发展到较高阶段以及后工业文明的代表性文体。显然,传媒的任何一次变化,都会引起艺术本身革命性的变革。导演张弛

这一次“超短片单元”,很多导演是第一次使用手机拍电影。度过一开始的轻微不适后,他们很快游刃有余,并发现手机电影的别样精妙。在《美神》导演张弛眼中,手机在他手上就像是一把水果刀,进入之后,特别顺滑爽快,给他的即兴创作和临场发挥提供了非常大的便利,什么机位都可以尽情尝试。张弛说:“因为原来拍的人、机器、设备非常多,突然冒个想法,他们会觉得你不太好实现,手机确实非常放松,非常轻松,这个机位再来一下,那个机位再来一下,没有任何问题,他们把创作还给导演,让更多的时间都留在创作上。”由此观之,手机的边界性、灵活性,或能让手机电影的语言更具主观性和即时性,更为轻巧多样。

可以说,在技术层面上,手机电影的电影感与传统电影的电影感并没有太过悬殊的差距。在内容层面上,手机电影经常遭遇的一个非议来自于它的“短”,手机电影几乎都是以短片形式出现,今年FIRST影展的“超短片单元”也限时5分钟。跟长片相比,短片是否意味着内容和深度上也打了折扣?事实上,电影就诞生于短片。“现代电影之父”卢米埃尔兄弟早期在巴黎大咖啡馆反复放映的《工厂大门》《火车到站》《水浇园丁》等10余部作品,都是短片。电影诞生之初,囿于技术手段、放映设备等局限,短片是电影的唯一形态。电影长片普及之后,短片创作也依然繁荣,短片是很多初涉电影的青年导演展示才华的窗口,很多知名电影节都有短片竞赛单元,很多知名的电影导演就是因为短片而被发掘的。因此短片与长片的差别,近于短篇小说与长篇小说的差别,更多的只是篇幅上的不同,就像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与契诃夫的短篇小说,各有各的精彩。

何况,短片升级为长片的渠道一直敞开着。获得2018年第12届FIRST青年电影展最佳纪录片的《四个春天》,就是短片的创造性集结。《慢车开来》导演陈硕认为,FIRST影展和手机品牌联合来做手机电影这个事情,某种程度上是给手机电影正名,就是手机电影是可以出好作品的,而不仅仅是随手拍或者vlog层面,是可以形成表达甚至思考的。他补充说:“以前用手机拍人家觉得你不专业,要用大的机器拍才专业,这种器材党,都有一种鄙视链,这个被打破是非常可喜的事情。对我自己的创作来说,手机可以形成美学。”导演陈硕

手机之于电影还有一个深远的意义——手机便携又平价,它大幅降低了创作门槛,一般人不必特地购买摄像机或单反相机,也不需要拥有一个专业的制作团队,只要使用口袋里的手机就能拍摄电影。普通受众都有自我表达的欲望,通过手机这个移动终端受众可以突破传统电影工业流程的束缚,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尽情展示自己的作品。这是将创作的权利从少数精英那里下放给大众,是影像民主化时代的重要特征。每一次技术变革,都是表达权的一次进步。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普通公众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表达便利。手机电影让创作者体验到自我存在感,激活了个体表现自我、记录生活的能力。

那么,普通人可以用手机拍些什么?当手机电影成为创作趋势,它能为电影的内容创作带来新的表达方式吗?这届FIRST影展“超短片单元”的主题“不虚此刻”,为我们提供了极好的破题思路。诚如陈硕所说:“我自己在做纪录片创作的时候,我发现当手机来拍的时候,人物基本上没有任何的抗拒或者不自然的感觉,因为身边有太多人拿起手机随时拍东西,所以自然度,以及进入这个事件的可能性变得越来越大。”手机电影在记录日常时更方便、更即时、更自然,我们不会错过每一个值得记录的“此刻”。

“不虚此刻”也是电影诞生的初心。Paolo Cherchi Usai在《电影之死》中写道:“旅行、消遣、欢闹或醒目的事件,都是活动影像起源时所表现的内容。”我们回望卢米埃尔兄弟最初创作的那些短片,无不与日常有关,其中绝大部分短片反映的就是卢米埃尔兄弟自己的生活,即他们的“不虚此刻”。手机电影的“不虚此刻”,为野心勃勃、忙着开疆拓土的电影工业做了极好的补充,它使人们更多地关注生活中那些极易被人忽视的普通小人物,关注他们在日常生活中的常态,为他们保留住日常中转瞬即逝的瞬间。如此,人们不仅可以仰慕超级英雄,也能拥抱身边的普通人。这也正好契合了vivo如今所倡导的人文理念:通过科技与文化的结合,手机影像不仅记录了人的文化,也能发现人性的美好。

本册内容由T China:The New York Times Style Magazine风尚志编辑部制作,风尚志编辑部是本届FIRST青年电影展战略合作媒体

撰文:曾于里

摄影:任三克

Credit

出品人 冯楚轩

监制 李森

原标题:《影像民主化时代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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