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笔名慕云端,市青年作家协会会员
李华,笔名慕云端,市青年作家协会会员,市作家协会会员,书文画诗,迷图眷影,尚美融思,游艺乎天地。
参加市摄协采风“幸福张店”活动,最后一站是齐盛湖。
一行人进入齐盛湖公园南门,见一条长廊水榭,伸延进湖里,端处是个亭子,萨克斯乐曲《斯卡布罗集市》悠然飘来。
萨克斯的音声低迷、昏沉、颓然、伤感、惆怅,金属质地的沙哑声,包裹着人,像永远拔不出的乡愁,沉入深深缅怀的爱情,遥望远方无奈的徘徊,游子沧桑浑浊的眼神,只是让人沉下去,沉入它宽阔又深情的音色里。
萨克斯最适合在酒吧里演奏,昏暗的灯光,酒意微醺,醉态迷离的眼神,孤寂的心怀,往事今朝一起混入,像迎向它又无法到达的雾霭。萨克斯也是最有靡靡之音的乐器,适合艳遇、落魄和怀旧,是浊酒醺染的声音。让人一下子跌入它设置的情绪里,纠缠不休,昏昏沉沉起来。
喜欢《斯卡布罗集市》这首曲子很多年了,就像看到纯净又忧伤的青春和爱情,莎莱德曼的演唱最经典,纯净的天籁之音,淡淡的忧伤,娓娓的倾诉,满是生之眷恋与回忆。
萨克斯最经典的曲子应是《回家》,浪子归乡,漫长的路上都是这首曲子伴着天涯孤旅行走,前方是白发母亲的遥望或是空荡的房屋和苍桑伸臂的老树,征途漫漫,心音低沉,近乡情怯。
公园里寻声而来,演奏者是个中年男子,带着墨镜,投入地吹奏着,四周很多人坐在榭边长凳上倾听。如果不是这首曲子,我不会这样急切地走近。萨克斯的喇叭口对着麦克风,音箱里发出很浓厚阔大的乐声。微风拂荡,音乐在宽广的湖面流动,荡荡漾漾,天地间都是这迷醉的音乐。
一曲终了,大家与吹奏者闲聊,他说:“我家住在附近,每周六来此吹奏,已经六年了。”想来这个水中亭子就是他的乐庐,把音乐洒在水面和游者耳朵里,共享一段轻松愉悦时光。然后各自离去,留下乐声依然飘荡水面,小舟、水鸟、游鱼、拂柳,都醉过。
看大家兴致颇浓,他说:“我再吹一曲。”然后翻找曲目,我说:“还是吹奏《斯卡布罗集市》吧,我喜欢这个曲子。”他说:“那好。”于是昏沉迷醉的乐声又响起来,我拿出手机录制下来。音乐的现场感是最重要的,空间开阔音声满溢,浸泡期间的感染和触动,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把人呑没,心随音动,起伏摇晃,那份入心之意,乐享,乐感。
总是莫名地喜欢这首曲子,教学时,动画视频导入课,每次都用这个曲子,是莎莱德曼在巴底农神庙里的演唱,荒凉残破的神庙,真纯的曲子,她的天籁之声,成了永恒的影音。后来流传的此曲人声版更是动听。每次听都有品诗经的味道,那种简单素朴的词句乐声,深入人心。
“你去过斯卡布罗集市吗?芜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代我向那儿的一位姑娘问好,她曾经是我的爱人。叫她替我做件麻布衣衫,上面不用缝口,也不用针线；叫她替我找一块地,就在咸水和大海之间；叫她用一把皮镰收割,将收割的石楠扎成一束,她就会是我真正的爱人。”朴实无华的歌词里,那些有香味的植物,仿佛可以从音乐里溢出来,带着淡淡的忧伤和眷恋,也有对战争的无奈。
奏完,他放下乐器,又与大家攀谈起来。他说:“这个萨克斯是德国产的,五万多,音质特好,音色浑厚,深沉。”然后他用音响给大家播放一首萨克斯曲子,我们说来首经典的,于是他播放了《草帽歌》,日本电影《人证》里的插曲。他说:“这首曲子能听出萨克斯的哭声,追悔的哭声。”音箱里萨克斯的倾诉之音如诉如怨,呜咽哽慨起来。
摄影师们为他拍了很多照片,也拍了他的萨克斯,银灰色金属,优雅的刻纹,细排线和锯齿纹饰花朵条带,尽显欧范的高贵。他加了我们的微信,便于把照片传给他,他的微信名字是男爵,我说:“很贵气啊,有萨克斯之风。”
之后,大家散去,亭子立刻空荡了,退朝般,一片萧索。回望亭子,仅余吹奏者一人。隔着长廊,亭子里他的身影微小如豆。他又开始吹起来,悠长低沉的萨克斯声,随风四处飘荡。我回身拍了几张水榭亭子吹奏人的照片——空亭空榭里,是满满的乐声和一个人的逍遥。
简评:湖中一曲萨克斯,思绪随风转,随波漾,和音而动,真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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