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东师大闵行校区闭环管理近一个月,志愿者与老师、后勤人员搭建保障网络?高校防疫志愿者每餐送饭万余份
校园志愿者为同学们送餐、分发防疫物资,并配合后勤人员回收垃圾。在核酸检测点,医护人员和志愿者们正在忙碌。A06-A07版图片/受访者供图同学们贴在门上的用餐需求。做核酸检测时,校园志愿者们正在宿舍楼门口维持秩序,提醒同学们扫健康码。
4月以来,上海每日报告的本土感染者连日增加,7日、8日、9日更是单日新增超2万,疫情仍在高位运行。
华东师范大学闵行校区所在的闵行区,是近期上海市累计感染人数居于前五位的地区之一。自3月13日起,该校全面进入闭环管理,闵行校区一万多名学生留在宿舍上网课。
同时,志愿者的力量开始在校园里抽芽生长。各楼长、楼层长、普通志愿者与老师、后勤人员一起,在校园内搭建出一条生机勃勃的传输管道,传送着一日三餐和药品物资。
校园内树木已披上绿意,对华东师范大学的许多学生而言,这是一个特别的春天。“学校的保护给了我们很多安全感。”来自传播学院的研一志愿者郭昊雯说。
每餐15000份饭背后的流动网络
张子茜是华东师范大学闵行校区7号楼的一名楼层长。她告诉新京报记者,从3月13日下午1点起,华东师范大学两校区启动闭环管理,人员只进不出,保持静止状态等待核检和安排。3月16日,他们再次收到通知,所有楼宇人员原地不动,关闭学习和活动空间,户外人员返回室内,启动新一轮检测。穿着蓝色防护服的志愿者,成为了外界和公寓楼之间的唯一连接。
最忙碌的时刻,一定是饭点前后,这也是一天中的“固定环节”。在此之前,楼层长们要统计该楼层每日的用餐需求,并由后勤组同学统一汇总发送给后勤工作人员。如果有特殊需求,比如肠胃不好的同学,可以提供流食。
每天早上7点到7点40分之间,志愿者们便开启了一天的忙碌。他们穿上防护服,戴好防护面罩、口罩、橡胶手套,下楼去取所在楼层的早餐。中午,这个时间点是12点左右,晚饭则是下午6点左右,“一般可以保证两荤两素”。
张子茜做过统计,在闵行校区,仅供给本科生和研一生用餐,一顿就需要15000份左右的饭食。“这样算来,一日三餐需要三四万份。一天要做这么多饭,防疫压力还那么大,跟他们比起来,我们做的真的不算什么。”
在到达同学们手中之前,这些饭菜都经过了全链条的严格消杀。1号楼的楼层长唐春明向记者坦言,起初得知志愿者可能要接触外来物资时,他内心有一点隐隐的担忧,但后来他了解到,这些物资从采购、制作盒饭、包装,到出发前、运输中、送抵公寓后,每一环都要经过消杀。唐春明感到很安心,“太靠谱了。”
在研究生公寓,一个楼层一般住有20-70名学生。楼层长们估算过,20份饭装一袋,大概有20斤,一次提一袋,一个人跑两三趟就可以运完。
午饭、晚饭后配合后勤人员回收垃圾,也是志愿者们的一项重要工作。按照流程,每层楼的楼层口都有湿垃圾、干垃圾等分类垃圾桶,志愿者们会协助后勤人员把垃圾打包,运到楼下。六层楼的公寓,每层楼大概有四五个垃圾袋,一次要运上三十多袋。垃圾袋经过消毒后,由专门的工作人员装车拉走。
“(垃圾袋)高度大概在小腿以上,直径有一米左右。”唐春明说,“阿姨自己拎的话,肯定是拎不动的。”
除了饭食,物资也会不定时地送至公寓楼下,需要志愿者搬运、分发。除了卷纸、卫生巾、酒精湿巾、牙膏这样的生活必需品,还有辣酱、泡面等食物,这些东西可以通过学校的超市买到,还有一部分是校友捐赠的。此外,学校还会不定时地发放新冠抗原自测试剂盒、口罩、VC泡腾片以及一些中药饮品等防疫用品。
通常来说,志愿者们会选择在一个时间段里把物资搬完,而楼层长们往往要求自己承担更多的责任——如果需要下楼接触外部人员,能一个人做的事就一个人做。搬上来之后,再由志愿者们分发到每个寝室门口。“虽然有点儿累,但可以避免人员聚集。毕竟多一个人帮忙,就要多用一套防护服。”一位楼层长说。
志愿者名额“一分钟内就抢光了”
楼内志愿者如层长、副楼长的工作范围在公寓楼内,但物资大多来自楼外。这时,需要楼内、楼外志愿者配合。
唐春明的身份较为“特殊”。除了楼层长外,他和几名志愿者同伴还担任着楼外送餐的任务。据他介绍,由于所在的宿舍楼离卸餐点比较近,所以暂时由他们协助送餐——18名志愿者分为两个梯队,可以帮片区内的后勤人员减轻一些负担,同时提高送餐效率,“让同学们尽快吃上热乎饭。”
每天早、中、晚,唐春明和伙伴们会把消毒好的餐食装上小推车或电动三轮车,并将它们送到北区1、2、3、4、7、8几栋宿舍楼下,清点每一层所需要的餐食数目后,再交给楼内志愿者,由他们送到每名同学的寝室门口。
每次饭点,唐春明他们往往要送出2700份左右的餐食,“说不累其实是假的。从车上往下卸东西的时候需要频繁地弯腰,推推车也需要花些力气。忙活的时候没有太大感觉,但晚上一切都结束了,洗完澡躺在床上,就觉得真的好累。”他笑着说,“但好处是,睡眠质量提升了。”
遇到核酸检测时,志愿者们有不同的分工。有人负责在楼内引导大家排队,按照楼层有序下楼;有人负责在核酸检测点招呼大家下来做核酸,及时提醒同学们“注意防护”“保持间距”;做完核酸检测之后,他们还要确认每位同学都进行了登记。
由于志愿者们穿着蓝色防护服,也因此被同学们亲切地称为“小蓝”。在检测点,每名医护“大白”旁边都有一个“小蓝”,负责协助“大白”确认同学们的信息,提醒他们扫健康码。
“不觉得累,反倒觉得这是自己的一种责任,甚至是一种荣耀。”唐春明做过维持秩序的志愿者,他说,起初还没有限制人数的时候,志愿者的名额是要“抢”的,“第二天志愿者的需求数量一发布出来,你可能刚点开那个表、刚要填自己的信息,那个表已经填满了。”
“一分钟之内基本上就报满了。”志愿者黄泷莹对此也有很深的印象,“相比呆在宿舍里,大家都想出去帮助别人,也能够让自己的生活更丰富一些。”
黄泷莹还做过“喊楼”志愿者。在安排学生做核酸检测时,宿舍区会有两个检测点位。而“喊楼”,就是根据不同的任务到不同的公寓楼,跟宿管人员沟通后,由宿管人员通知到楼层长,再通知到各名同学。“喊楼”志愿者经常一上午就要跑三四栋楼。
就像一个个小小的流动调度室,这些志愿者要和核酸检测点“前线”保持紧密沟通,确保将每次下楼检测的人流量控制在最佳状态,以免造成人员拥堵和聚集;也不会太小,以便让同学们尽可能快地做完检测。在她看来,快速有序的核酸检测能够保证每位同学应检尽检,一个不漏,更大程度上保障学生在校期间的安全。
黄泷莹说,做志愿者,有时要在外跑一整天,有时还需要协助检测点搬运物资。“站得太久,可能腰会有点儿酸。但是能够很好地去完成这个任务,让核酸检测在整体上比较有序、安全,我就觉得这是一件挺好的事情。”
一份哮喘药物的爱心接力
特殊时期,宿舍楼成了自成一体的小世界。楼层里散落着不同学院的同学们,大家平时互不相识,有的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几次。“但是在闭环的过程中,我们在群里互通有无、互相帮助。”唐春明说。
他告诉新京报记者,前不久,一名同学需要哮喘药物,情况比较紧急。在将用药需求上报给辅导员老师后,为了让这名患病的同学更快地吃上药,宿舍楼里的同学们也同时展开了互助。
唐春明回忆,当时,大家都自发通过微信联系别的楼层、别的楼栋认识的同学、朋友或者宿管阿姨,询问能不能找到相同的药来救急,宿管阿姨也在自己的工作群里相互沟通。最终,在另一楼层的同学那里,他们找到了药。
志愿者们立刻跑了好几层楼去取药,严格消杀后送到了求助同学的手中。前后脚的工夫,学校的药也送到了。那位求助的同学忍不住感叹,“我没想到会这么快,真的是太救急了!”
这场“爱心接力”让唐春明内心很受触动,“以前在身边很难去凝聚起这样一群人,现在竟然是封闭让大家凝聚了起来,我觉得还蛮有收获的。”
志愿者之间也形成了紧密的“战友”一样的关系。郭昊雯告诉新京报记者,她所在的楼层,包括她在内,有24名志愿者。志愿者们原本并不认识,即使在成为临时的“战友”之后,大家也没有太多生活上的联系。平时各忙各的,但每到有“任务”的时候,所有人都抢着去做。
郭昊雯还记得第一次送餐的场景。那时还只有六七名志愿者,她在群里传达拿饭的消息后便关门出发,然而,转身的那一刻她发现,其他志愿者几乎也同时从所在寝室中走出来。“当时楼里很安静,关门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像是在说‘我们来了’。我真的挺感动的,大家冒着风险挺身而出,只想着一起把这件事做好。”
为了在宿舍有限的空间里给同学们增加生活趣味,志愿者们也花了很多心思。学校送来柑橘、猕猴桃、香蕉等水果,志愿者们会搞一个小小的“水果盲盒”活动,让同学们抽奖,“来给大家一点惊喜。”郭昊雯说。
志愿者的用心得到了许多善意的反馈。在送餐时,她们常常看见寝室门口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该寝室的用餐需求,例如“早餐2份,午餐2份,晚餐1份”。但除此之外,同学们还在纸上画满了小兔子、小鸟、维尼熊,用粉色和红色的笔认真描出爱心,或者在纸上印一个有趣的表情包。最后,她们总不会忘记写上“谢谢志愿者!辛苦了!”“记得按时吃饭”。郭昊雯说,哪怕是简短的关心,也让她们感到无比温暖。
湖北抗疫志愿者的新“战场”
在华东师范大学闵行校区,有的志愿者已经不是第一回冲在抗疫前线了。
郭昊雯是湖北襄阳人,2020年疫情暴发时,她正在家中过年。得知所在的社区需要志愿者,她没多想就去了,和社区、村委会工作人员一起,在社区街口的关卡值守,空闲时,还会帮村里年纪大的老人填一些表格,给村委会的叔叔阿姨打下手。
张子茜也是湖北人。父母外出工作,她和爷爷奶奶生活在荆州的一座小镇。2020年初湖北疫情期间,她经常主动和身为基层工作者的堂哥一起去社区送物资,或者做志愿者,在街上提醒居民戴好口罩,不要到处走动。
她说,比起那些繁忙穿梭的防疫工作者,自己做的事情微不足道,但这依然是一段特别的记忆,“我的衣服外面套了一件志愿者的小马甲,在那个萧瑟的冬天,小马甲的颜色特别亮眼。”
两年后,张子茜又把爱心延续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对她来说,这又是另一番别样的体验,“那时候全国都在关心我们这个地方,收到了很多人的帮助,自己更像是一个受惠者的角色。现在才稍微有一点服务者的感觉。”
独立生活得久了,张子茜早已习惯了家人不在身边的感觉。但最近,她突然很想念家人,想依偎在他们身边。“奶奶不会用智能设备,刚才还给我打了个电话,说知道上海感染者在增加,问我怎么样了,一遍遍叮嘱我千万不要乱跑。在他们的记忆里,我一定还是那个到处蹦蹦跳跳的孩子。”
闭环管理的日子里,每天早、中、晚,父母都会问张子茜一句,“你今天怎么样?”她每次都回复,“很好,挺好的。”彼此没有多一个字,但是都很安心——仅仅是知道对方很好,彼此牵挂着,就足够了。在父母面前,她才会想起自己也是个小女孩,“家人是最温暖的依靠。”
而化身“小蓝”时,张子茜总是冲在最前面。对她来说,这是一种能体现更大价值的举动。“同学们跟我反馈问题,我会尽力去解决,或者向老师寻求帮助,老师也会格外重视并及时处理。同学的信赖和老师的关怀,我作为中间沟通的一环,都能汲取到,感觉自己不只是信息的桥梁,更是在传递双方的温暖。”
新京报记者徐杨实习生汤赛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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