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香 ●陶继森
郁金香
●陶继森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爱上了郁金香。其实比郁金香娇艳的花有好多。如牡丹、玫瑰、大俪花、荷花等等。牡丹花花大色娇，颜色多样，富丽堂皇，号称国色天香，花中之王。历朝历代多少文人墨客为它讴歌赞美：“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但悲花为语，不为老人开。我已是桑榆暮景的年岁了。本对花花草草没有多大兴致，但对郁金香情有独钟。
那年，我去霍里路过秀山，瞅见马路的北面盛开一片粉红色的花朵。这花朵不是茂盛的花枝上坠下的娇娇艳艳，也不是盆景拼就的图，它们立在平地上，只有一尺高，独杆独朵，似乎没有绿叶陪衬，一朵朵就像盛夏的荷花。荷花有高有低，顶在翠绿绿的大荷叶颗里。郁金香却一匝匝齐，在轻风中不点头，也不摇摆，有独立的个性。要是单个儿宛如斟满红葡萄酒的高脚酒杯，也像观音菩萨身旁含苞的莲花。秀山的郁金香一朵挨一朵，大约有半亩田之多，红红的一片，它的娇艳，它的妩媚，当然躲不开过路人的眼光，走近一看，花地边立着一个牌子，上面涂着郁金香三个字。
啊，这是郁金香。郁金香只知其名，一直不知道它是啥样子，今日所见，蹲下嗅嗅，真有股浓郁的幽香。
谁会在这荒郊的地方怜香惜玉地种上这片郁金香？
荒郊不荒，我顾目流盼，这里有各种各样浓厚的灌木丛和高大的树林，一眼望不到头。灌木叶尖上，高枝上都开着五彩缤纷的花朵，来往的蜜蜂绕在花海里自由地飞舞着，还有鹚鸪、喜鹊、麻雀，穿过来，掠过去，那么忙碌，那么快乐，真是极乐的世界。当地人告诉我，房地产开发商要在这里建一座花园式的住宅区，我望了望四周，不仅有绿色环裹，还有清水河和若干个清亮的池塘。倘若成了住宅区，在不损失生态环境的前提下，一定很美。况且离市区也不远，顶多七八公里。难怪五年后，不仅有本市人，还有南京的、溧水的，丹阳的在秀山花园住宅区购买了房屋。山清水秀，繁花簇锦，空气新鲜的地方，哪个不喜爱？
2013年11月份，我去香港探亲了一个月，在香港大学校内，阡陌的路旁绿地有着像荷花样的近尺高的花儿，觉得很好看，不知其名，但一直在我脑海里储存着它的形象。2015年春，看到秀山那片红花，才得知郁金香芳名。
那年，我去英国女儿家避暑，八九月，正逢鲜花盛开的季节。英国的花儿、草儿到处皆有，就是路边也有一盆盆五颜六色的鲜花。我在英国一个月，似乎每天开车出去游玩，到过许多城市、公园、海滩，走访过许多村庄和农家小屋，所到之处，每处都有鲜花扎眼。作家冯骥才说：“英国室内被地毯统治，室外被绿色统治。”
英国人居住多数是平房，当然别墅人家也很多，都是三层或四层独门独户。不论谁家都有一个花园，就是住两层楼的人，窗台也摆满开着鲜花的花盆。每家花园都没有围墙，围墙多为绿色的蔓藤，密密匝匝、整整齐齐，院内花儿叫你眼馋得不肯离去。墙边排满了郁金香，一棵棵就像哨兵，昂着头，不动不摆。看到它们，我想起了秀山那一片红红的郁金香，不知怎的，触景生情，鼻子一酸，眼眶湿了。思念故土啦！
郁金香种子就像小萝卜、鹌鹑蛋，开花不结籽，根部的榴如同花生、蒜头一样。花在露面，籽在土里。女儿给我买了两包，其实也就几十个，外表紫红色的，如同洋葱的表皮。
我家阳台就那么大，花盆也就那么几个，种子当然要送人。当时我被一所中学聘请。开学半个多月了，我还在异国他乡，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赠送两颗郁金香种子。我以为他们没兴趣呢，哪知他们当宝贝，左摸右看，都说郁金香好，市场买不到种子，听说有了郁金香，就不会断根。
春节过后，开学了，碰面自然寒暄几句。团支书打开手机给我看，啊，是她和她两岁的女儿在观赏母女俩的杰作——郁金香。办公室主任也拍了照，她说，您老送的郁金香种子，让我爸拿回家，花开那天，他把花盆端来给我看，我爸还说郁金香就在我们家扎根常驻了。于老师还把开着郁金香的花盆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就像一盏簇亮的台灯，点缀得好鲜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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