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谒刘鄂故居

芜湖日报 2022-01-08 00:30 大字

2000年4月,调新单位不久,去江苏盐城办完公事,专程取道江苏历史文化名城淮安,目的主要是瞻仰周恩来纪念馆,意外发现清代文学家刘鄂的故居也在淮安城中。

当我走进刘鄂故居时,惊喜中我心里又顿生许多的惭愧,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而内疚。

这是一幢典型的北方民居,此刻静卧在喧哗的淮安城中,在静与动中,显示出它特殊的韵味与平和的本质之美。

我悄悄地走进去,顿时,仿佛看到年迈的刘鄂从里屋蹒跚而出,对我会心地一笑,双手作揖说:你来啦!你认识我吗?

我有点受宠若惊的意味,慌忙鞠躬双手合一,虔诚作答曰:刘先生,晚生是来迟了,打扰您老了。

说真的,刘鄂我是熟悉的。早在20年前我就读过他写的那本《老残游记》,一本带着插图的薄薄小书。那是我在1997年下乡工作时,从一个古董商人手中买的,民国版绣像绘图的《老残游记》。

纵观刘鄂一生,我想他并不是一个专门写小说的人。他是晚清政府一名官员,同时在数学、水利方面又是颇有建树的专家。他在晚年无意闲散之中写出《老残游记》确实是个意外。但正是这个意外让刘鄂生命得以永恒,这样的结局也许连他本人都没想到吧!

是的,《老残游记》也是刘鄂本人一生在官场、商场遭受重创与失意和痛苦的真实记录。请看他在《老残游记》自叙中有这样一段话:别恨离愁,满肺腑难陶泄,除纸笔代喉舌,我千种相思向谁说……

作为“与吾同哭同悲者”的我,在刘鄂故居里,我用目光触摸这些文字,触摸刘鄂曾经在这里生活的旮旮旯旯,我深深地体会出这位文学家生活磨难与痛苦的根源。

于是有一个问题像一道闪电跃过心头,过去,我总以为自己曾几次读过《老残游记》,就满以为读懂了刘鄂,其实,一种跨度很宽阔的时间距离与空间概念,却分明阻碍着我与刘鄂之间的交流和沟通。为什么当我置身于先生的故居时,却完全没有了距离之感?当我面对一个普通真实、生性拙情、胖乎乎的方脸,留着一圈小胡子的人在这幢老宅里走来走去时,我想,这人真的就是刘鄂吗?是的,突然之间我从刘鄂表情上读到了他在《老残游记》里没有预料的、也没有写出的许多东西,使我终于在这里寻找到了。

原来故居也是刘鄂作品的一部分,而我们的后人又是多么需要这个故居作为文学与文化方面的滋养地啊!并通过它最大限度地去阅读、去理解、去分析《老残游记》,如果没有这一切,刘鄂的一生并包括《老残游记》就会变得残缺不全。

尽管刘鄂离开人世已经百余年了,但他在《老残游记》中所表现出的写实的批判思想精神,借老残的游历见闻有直接的、或侧面的、或以嘲讽的口吻,对当时朝廷官场吏治的黑暗痛加攻击,揭发了所谓“不要钱”的“清官”,其实就是一群“急于想做大官”不惜杀民邀功,用人血染透“红顶子”的刽子手……如今读来依旧振聋发聩。

我记得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痛苦的人性意义是双重的。”这样来说,刘鄂与我们又离得很近、很近。难怪世界上一些名城都保存世人皆知的名人故居,它对于一座城市的意义,不仅仅为了提高城市的知名度,不仅仅为了促进旅游发展,更重的是要以自己厚重的、历史的、文化的、民族的精神标本,去体现展示这个城市的人文精神的高度,提升张扬这个城市文化和精神文明的水准。

参观刘鄂故居回家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回想我生活的小城有那么多名人,比方潘锡恩、赵青藜、包世臣;比方吴组缃、吴作人、吴则虞、吴如玉、吴小如;比方查秉钧、胡朴安、胡道静……还有很多很多!他们的故居呢?他们昔日的生存空间呢?

时间一晃而过,20年过去了,新年的这一天,我在修改当年所写的这些文字时,内心还是叹感淮安人的精明,是有眼光的人。昔日,他们不仅把近代仍至当代一些名人故居保存得很好很完整,比方乔冠华故居,还将历史上在淮安生活过的很多名人故居和传说中的故事都在遗址上复原和重建,像吴承恩纪念馆、韩信钓鱼台、梁红玉祠……

不论当时他们的动机如何(当时旅游经济大潮尚未兴起),他们这样做了,至少可以反映出淮安人和淮安城的政治家们思想和生活的精致,生活里的深度,有生活的情趣,并且充满了活力。

朱东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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