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兵团“赶巴扎” 张成军

滕州日报 2021-12-13 07:19 大字

心里一旦有事，总睡不踏实。新疆早晨七点街旁的路灯昏黄，伴着稀薄的晨雾，一深一浅地穿过小巷，几处晨练的人影鬼似的移动，让人不敢近前。不远处传来沙沙扫地声，只为这一片成为净土，可多少人的美梦还在枕边。今天约好陪老爹下团场“赶巴扎”，“赶巴扎”维吾尔语意为乡镇集市，每个周五或周日，附近的各族群众纷纷前来购物或贸易。老爹虽退休多年，但总爱说家里憋屈，每日须转一转、摆摆摊，这样对身体才好，而我总觉得他只是不想让我们操心。摆摊是要赶时间争速度的，因为好点的位置有限，去晚了就被别人占了。今天要去的地方是农六师102团场，班车票价两元，这里的“兵团”意为生产建设兵团，驻疆解放军坚决执行国家命令，集体就地转业，屯垦戍边、寓兵于民。

漆黑的榆树下，老爹正在等待，我试着用力提了下旁边的黑色旅行包，估计至少10千克，直呼：“怎么那么重？”他笑着说：“最多6千克，哪有那么重？还有轮子可以拉的。”上了车一路向东，每到一处，他总爱回忆过去。眼睛望着手指的窗外，以前老百姓超市外的广场是摆摊套圈做营生的，刚才经过的大理石桥曾经是摇摇晃晃的缆绳木桥，附近的平房是我们住了多年的老地方。我接了一句：“房子后面卖馍馍的，你还记得吗？”他似乎停顿了一下，说记不清了。原来，时间久了，会忘却一些事情，可依然对这城市十分眷恋。

约莫一个小时到了集市，人影稀疏，遂先找到三岔口卖菜的老马帮着占好位置。他与老爹熟识，记得一次帮忙看摊，一司机着急办事没有及时看清摊位，一轮压过十几副眼镜，老马肩负兄弟般的责任，抓着肇事者不放，最终赔定300元才了事。趁人少的时间，我被领进一家老家人开的早餐店，老爹说美味且卫生，可当我从卫生橱柜拿醋碟时，四五只苍蝇分明乱作一团。老爹建议先上一笼，而我只吃三个，原来，时间长了，尝了太多人间烟火，胃口不似从前那样好了。

再次走进集市，人群熙熙攘攘，商品琳琅满目，一会汉语一会维吾尔语地交流着，给人一种异域的风情感触。而我只喜欢静静地待在这个小小的角落。第一位光顾的是一对中年夫妻，也许自觉上了年纪，第一次拿起老花镜试戴，互相有趣地看着对方。第二位是道听早市有水晶眼镜，急着出门忘带钱的老太太，她反复看着纸片上变得越发清晰的小字，着实认真选好了一副，只等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老伴付账。其间，一位大爷突然挤开蹲坐的我，抓住摊位旁的黑包一阵搜寻翻看。“这是谁啊？”我急慌问道，老爹说：“甭理他。”一打听这老头可不简单，他是团场这一小堆老头的带头大哥，常给老爹带来些许生意，摊位已成为他们谈天说地、畅叙情怀的据点，最后送了他一个高档眼镜盒。待至天朗气清，头皮已晒得发烫，而老爹始终在阳光里不停地招呼。原来，年纪大了，也渐渐地喜欢晒晒太阳，不仅关系健康，更与心情愉悦有关。

12月12日，浙江省绍兴市上虞区志愿者分拣打包生活物资，准备向居家隔离的居民配送。新华社发（朱胜钧摄）12月12日，浙江省宁波市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