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博士郭红出书《长岛小记》周国平为妻作序:比我更感性也更文学
哲学博士郭红出书《长岛小记》 周国平、郭红夫妇给读者签名。
《长岛小记》
周国平(左)与家人。
2020年初,作家郭红与周国平夫妇带着儿子叩叩前往美国,探望读大学的女儿啾啾,却因为疫情滞留在美国长岛。在等待归国的日子里,一家人过上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日子。最初的焦虑忧惧释放后,人慢慢安定下来,忽然有了时间放空,生活本然的一面也随之浮现。在这段时间里,郭红用灵动细腻的文字,记录在长岛的日常,完成了一部关于生活与自我的书写——《长岛小记》,由新经典策划,2021年11月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
在这本书中,我们可以看到郭红像面对初识的人一样试着了解新的居所,看翻涌激荡的云与飓风过后深邃湛蓝的天,躲在窗帘后“监视”偷吃了南瓜苗的獾……点滴“无意义”的日常,构成了平凡生活中最真实的可爱与快乐。因为生活跳脱出原本的轨迹,伴随而来的是她对于自我、家人、人生与世界的思考。面对世事的变迁,学会随遇而安;看着一双儿女飞速成长,甘愿充当他们人生中的配角。“环境越是变幻无常,越是要找到稳定恒常的锚点。无论身处何处,对自然的内在应和,对亲情的温暖体悟,对过往的珍重之心,都彼此相通。结束长岛的旅居,迎面而来的是熟悉而又崭新的生活。”她在书中写道。
郭红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博士,曾在商务印书馆策划编辑杨绛先生的《走到人生边上》,以及《钱锺书手稿集》等颇具分量和影响力的作品。《长岛小记》是她推出的第一部个人作品。在这部作品中,她描写人与自然,捕捉稍纵即逝、令人怦然心动的时刻。一面在世界上走,看风景、看世事,一面用内心去感知、理解人生的困境和希望。作家刘亮程读后说,“太好看了,我舍不得把它看完。”严歌苓则评价:“郭红记录了困境对她心灵的意外滋补和释放,验证了弗吉尼亚·伍尔夫写作中那种‘通往内心的路远比通往外界更漫长’的境界。”
11月26日,郭红携新作《长岛小记》做客深圳南山书城,与周国平、“夜听”创始人刘筱、主持人青音,围绕着“什么是我们向往的生活”做分享。作为郭红的丈夫,哲学学者周国平还为爱妻的新书作序,“滞留长岛既是一个意外,也是一个契机,在长岛这个寂寞与茂盛之地,看着这本书完成,仿佛看到一个小小的奇观。“她在自己的灵魂的旋律里走,从她的文字能听见这旋律,自由、灵动、旁若无人,把你也带进了这旋律里。”在活动现场,周国平坦率又不失褒奖之意,表示“她比我写得还要好。”
接受不确定,从当下寻找人生的锚点
面对大环境的因素,作为个体,不可避免会受到影响。如何面对时代和自我的焦虑情绪?《长岛小记》中有一句话回答了这个问题:“以前总是不懂,什么叫活在当下,现在明白了,就是随遇而安。其中最重要的是‘安’,尽快在新的境遇下保持内心的平静安宁,适应它,顺应它,择机而改变它。”回顾长岛的那一段时光时,郭红说:“我们逃离在外的时候,回望原来的生活,才发现它对于你那么重要。”
因为存在不确定性,人会产生不安、迷茫、虚无感,但也正是因为不确定,人生不存在既定的脚本,生活才有了各种可能,个体所付出的努力也才有意义。因此,与其忧虑,不如换个角度,尝试接受变化与波动起伏,而这才是人生真正的常态。
艺术家徐冰说过,“人生的核心问题是‘度过’,就是如何把时间用掉的能力”。《长岛小记》也恰恰是以自己的方式回应这个问题。拥有大量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其实对人的生活能力是一次大考验,有的人生活得异彩纷呈,有的人则陷入混乱、甚至虚无的无目的状态。
《长岛小记》呈现了一种丰盛、鲜活的生活状态,令人向往。作者一家人在有限的条件下,不断地发现、创造着生活的内容。像写文章一样寻找三餐的灵感,以艺术家的态度琢磨如何给女儿修剪头发,又像孩子一样贪恋公园里的水仙,想偷挖两株带回家。几位嘉宾分享了书中印象深刻的细节。周国平说:“其实长岛就是乡村,有树林、大海、山,这些将郭红以前沉睡很久的对自然的感悟唤醒了。这本书里面我最欣赏的就是这一部分,对自然的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好,我肯定写不出。”
青音表示,《长岛小记》不只是一本文学随笔,还是一本生活哲理书,书中许多篇目的标题都非常精彩,颇具深意,比如“每个家庭的遇合都是不平凡的”“温柔和棍棒都是束缚”“重大的时刻往往是静默的”“自在就是不讨好这个世界”“人生没有成败,只有喜欢和不喜欢”。
刘筱则分享了一个生动的场景,郭红冒着突如其来的风雪回家,远远地看到有人撑着伞站在雪里。“是先生。他微笑着等在那里,伞上已经积了雪……叩叩在窗内向我欢呼,仿佛我完成了多么伟大的壮举。进到家里,啾啾清亮的嗓音从厨房传出来:妈妈,姜汤马上就好。”讲到此处,大家似乎都真切地看到了家的模样。
对于“向往的生活”,周国平提到,“我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是属于我的、我喜欢的,我也正在过这样的生活。人生最好的境界是丰富的安静,我现在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很安静。我天天看书、写作,和家人在一起,但是我觉得我内心很丰富,我的生活是有内容的。”
周国平作序:她不过碰巧是我的妻子罢了
在序言《文学的恩惠》中,周国平写到,因为新冠肺炎疫情,他们一家四口被困在长岛七个月。“我们不知道会被困多久,一次次抢订机票,一次次被取消,归期似乎越来越渺茫。最焦急的是郭红,最后也是她费尽心思,找到了一个拼接航班的方式,我们终于结束了大洋彼岸的漂泊。可是,在滞留的日子里,正是这个归心似箭的人,我看见她天天端坐在电脑前,沉浸在写作之中。我知道她不久前开始写文章,但不知道她写了些什么。以前看过她写的东西,比较小女生情调,这没有什么,自己玩得高兴就好。这次有点异样,从未见过她这么持久而陶醉地投入,仿佛沐浴在一种幸福的光芒之中。某个夜晚,我怀着好奇一口气读完她写的那些篇章,我震惊了。我看到了什么?一个陌生的女子,她不是我的妻子,或者说,她不过碰巧是我的妻子罢了。她在世界上走,一边看风景、看人间,一边内心独白,对看见的景和物表示喜欢或原谅,对想起来的人和事表示喜欢或原谅。她在自己灵魂的旋律里走,从她的文字能听见这旋律,自由、灵动、旁若无人,把你也带进了这旋律里。以前那个顾影自怜的小女生不见了,我看到的是一个作家。我说的作家,不是身份和头衔,而是一种状态,我不知道怎样定义这种状态,勉强形容,是一种被文学附了魂的状态。当然,一个人不是毫无来由地被文学附魂的。许多年里,她一直是文学作品的热心读者,我家书架上堆满了国外当代作家的书,都是她买来的,一本本读得飞快。有的作家她反复读,比如爱丽丝·门罗、多丽丝·莱辛、雷蒙德·卡佛、石黑一雄。我比较老派,主要读旧的经典,而据她说,她也喜欢蒙田、屠格涅夫、海明威、马尔克斯等大咖的书。有时候聊起所读的作品,我发现她有很精辟的领悟,当时就想,她应该能够写出好东西。物有其时,心灵的春华秋实也有它自己的季节。这与生理年龄无关。滞留长岛是一个意外,这个意外成了一个机遇。疫情限制了旅行的自由,长岛是寂寞之地。海洋围绕着葱郁的森林,长岛是茂盛之地。在长岛的寂寞和茂盛之中,一个人灵魂中的文学基因醒了,在我眼中是一个小小的奇观。”
周国平还提到,“给自己的太太写序,这好像是一件尴尬的工作,但我很坦然。我喜欢某个人的作品,我就诚实地表达这喜欢,因为这个人碰巧是我的妻子便羞于表达,我还不至于这么心怀鬼胎。有人也许会想,她是在我的影响下写作的,这可是天大的误会。我清楚地知道,在国内当代作家里,她青睐的绝对不是我。事实上,她的作品和我的很不同,是更感性的,因此也是更文学的。她的写作刚刚起步,但已经是走在她自己的路上了。这正是我最欣赏的,如果说她是在仿效我,我会觉得滑稽。那么,我一点功劳没有吗?倒也不是,不过我的功劳只是鼓励和支持她罢了。我的鼓励和支持,除了爱文学的公心之外,还有一点私心呢。我希望我身边的亲人,不论妻子还是儿女,都有自己独立的追求,自己热爱的事业,充满自信,丝毫不会感到受了我的所谓名声的压抑,这样我自己才轻松愉快,觉得没有做错了事……”封面新闻记者张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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