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吹落的生日
朱晓渭
11月21日,星期天,生日,约好了几家人中午要来吃饭。早早起来,打扫了屋子,就开始忙活着准备午饭。发现家里没有葱了,便穿衣去买。
出了楼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打扮得五颜六色的树,金色的银杏、黄艳艳的梧桐、红得火热的紫叶李和香樟,争奇斗艳,倒也热闹。不肯随波逐流的也有,枇杷、石楠、女桢、广玉兰,依然不着不急,郁郁葱葱。天气晴朗,但有云,不是一朵一朵的团团絮絮,而是一抹一抹的,淡淡的,像是谁随便涂上去似的,又像是谁和谁藕断丝连纠缠不清似的,丝丝缕缕,缠缠绵绵。小区不大,三三两两的人,有的在遛狗,有的在打球,也有行色匆匆的,竖着领子,戴着围巾,躲避着初冬的寒。
忽然起了一阵风,摇得树们哗哗响,地上的落叶纷飞了起来,旋转着、升腾着、喧闹着、争吵着,在楼宇间,像是一群一群舞蹈的鸟,又像是一个巨兽,怪叫着、挣扎着。我被这风惊得有些发呆,竟不知所措,久久伫立。
日月星辰,风霜雨雪,我是更喜欢风的。生在宁夏,长在宁夏,塞外的风,我也从小熟悉。记得小时候的冬天,清早去上学,天还蒙蒙亮,地上有冰绺子,踩上去吱吱作响。而这时便时时有风,刀子似的割在脸上,生生得疼。到春天,宁夏的风也温顺了许多,乖乖巧巧的,带着罕有的潮意,弄得人心里痒痒的。秋风就显得苍凉了,钻天杨早就落尽了叶子,只剩下笔直箭杆一般的光身子,直插天空,再大的风吹来也不肯摇晃。钻天杨,就像西北人的性格,刚硬,豪迈。还有一次是在贺兰山边,我刚从山上下来,就看见远处黄沙滚滚,一道黑褐色的巨墙铺天盖地不由分说地驭着风翻滚过来,所到之处吞没一切、压倒一切、占领一切。
年过半百,半生风雨,轻柔的、剧烈的、炽热的、凛冽的,都随着风吹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来,但一些东西已在心底生了茧、结了疤、留了痕,抹也抹不掉,遮也遮不住,只待风起时,还是会被刮起来,漫天飞舞,如花似雪,纷纷扬扬。
胡思乱想之际,风住了,叶子又都落了下来,地上是长安的冬天。
11月21日,是一个被风吹落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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