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袋奶粉 赵竟成
上个世纪80年代初夏的一个夜晚,儿子在老城区一座历史悠久的妇幼保健院老楼里呱呱落地,刚好三天,就被妻子抱回我家坐“月子”。可是家里的老房子地处交通要道,破旧楼房每天都被窗外奔驰的货车震得一颤一颤,儿子也会冷不丁地跟着打个激灵,妻子心疼新生儿子,立马又转向自己的娘家。
那是小巷深处的一座别墅二楼,环境优雅,不管白天黑夜,四周总是悄然无声,儿子也不再一惊一乍,但是第二天,儿子却开始腹泻不止,到了晚上大人们都有些害怕。怎么办?去医院?哪有这么小的婴儿去医院的?可是不去又担心儿子出问题。看着哭闹不止的儿子,妻子的奶水也没有丝毫诱惑,最后我和岳母还是一狠心抱着出生没几天的儿子去了医院。
初夏的夜空依然充满徐徐凉意,我们用薄薄的小棉被包裹着出生不久的儿子,再用塑料袋装好带有排泄物的尿布,急忙赶往医院,好在妻子的娘家离医院不是很远,只有几百米的路程。
在晶莹的灯光下,女大夫麻利地解开棉被,儿子一下子没有遮挡地躺在桌子上,我紧忙去把敞开的窗户关上。大夫回头喊我一声,不要关窗,没事的。她问了一下情况,又看了我们带去的尿布,轻描淡写地说,不要紧,是孩子母亲奶水质量不好造成的婴儿腹泻,回去改喂奶粉吧。啊!初当父亲的我一听顿时手足无措,岳母也是摇摇头,无计可施,先抱着饿得肚子都瘪了的儿子回家,再想办法吧。
虽然那时我们国家已经逐步摆脱计划经济的桎梏,走上以经济发展为中心的轨道,但一些生活用品还是凭票供应,尤其是婴儿奶粉之类的更是紧张,即便是新出生的婴儿,也只能在一定时间内凭票买到奶粉,但这区区一袋奶粉怎能满足新生儿的需求。我心急如焚,往辽宁路上的三家食品店不知跑了多少趟,售货员就是一句话,有票吗?柜台里静静躺着奶粉,包装袋上黑红白相间的图案我至今记忆犹新,那是远在黑龙江的厂家生产的,在当时已是最好的了。
肚有心事,上班也是无精打采,恰巧我正在公司工会帮忙筹备运动会,被领导丛大哥看到,在他的一再追问下,我只好实话实说。他听了我的苦楚之后,急忙安慰我别急,还对我说,我回家和你嫂子说说,看看她有没有办法帮你。随后又问了一句,你还住在家里吗?我点头应允。
晚上,我去岳母家看了儿子,妻子还是因为奶粉短缺而泪水涟涟。回到家已是九点多钟,进门不多会儿,就听到楼下大院里传来一阵阵喊声,直呼我的名字,走到楼梯口一看,原来是丛大哥和嫂子来了。他手里举起一袋奶粉,叫我下去拿。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从地处市郊的吴家村那里骑车过来,摸黑打听到我家。我知道,他们的儿子才一岁多点,嫂子是军人,经常值班不在家,他们的儿子是最需要奶粉的,这袋奶粉分明是从他儿子嘴里省出来的呀。我一时被感动得不知说啥是好,紧紧握住丛大哥和嫂子的手。自此之后的一年多,哥嫂每月都给我一袋或者两袋奶粉,使我的儿子越长越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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