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点> 今日国内> 正文

江海合唱处

白银晚报 2021-10-25 23:45 大字

唐荣尧

没见面时,初闻名字,我就想象你的样子:身着一袭奇特衣衫,左襟濡染着黄色的陆地文明,右襟浸染着蓝色的海洋文明,素面朝海,临风而立,一扇想象之门,缓缓向河陇少年打开,远眺与之有关的一切美好。

初见面时,你在一幅扇形的巨大空间里,绽放着淡然的笑容——面朝大地的一半碧绿,面朝天空的一半湛蓝,海陆交汇处的层层浪花,缓缓进退,如皓齿绽露,让我怦然心动于海风轻拂的晨昏街道,仔细品味有关你的一切味道。

再见面时,你碧海连天的胸襟,像一枚印章落于纸上,让我少年时对你的想象,得到鉴定与确认。离开后,你像一块远不可及的蛋糕,发出金黄的诱惑,让我耽坐于关于你的一切记忆中。

如明珠,灼灼其光,在南海北端温婉伸手的地方,让珠江之流划上句号。

如处子,静处偏远,在海河邂逅的刹那听凭浪花腾空,你坐拥一个素面朝天的名字:珠海。

作为一个名词,“珠海”初入眼时,是地理课本上一个重要的、进入高考试题的知识点。那时,中国大陆上吹起了一场亘古未有的改革开放之风,吹醒了万千青年的创业之梦,作为特区的珠海,像一块大洋深处神秘的飓风策源地,浩浩荡荡地向外吹送着它的改革之风。

走进珠海时,让我感到自己走进的是一个传说、传奇。

2006年末,我以一部20集纪录片撰稿人的身份,第一次前往珠海。采访一个新疆的女性,她将生意拓展到香港、广州、深圳等地,却一直将珠海视为企业的大本营,在珠海住了28年,并将珠海认定为终老之地。第二年夏天,我陪同摄制组再次到珠海。楼房、人流、海滨、渔船、浪花,在这些词汇叠加出的城市印象中,我在想,一个女性从中国的西北角到西南角,为什么要选择珠海?珠海究竟有怎样的魅力,让这样的人选择留居于此?

第三次到珠海,是我在香港公开大学读书结束后,选择从海路到澳门再进入珠海。走过拱北口岸时,看到一些扛着蛇皮袋的人急匆匆地来去。一问才知道,他们是珠海人,利用多次出入境机会,把在澳门和内地之间差价较高的商品分拆携带入境销售以赚取差价。他们被称为“水客”,他们的行为被称为“走水”。

2017年末,我再次从冰天雪地、棉衣裹身的北国动身,前往珠海。珠海依然微笑待我,一双无形的温柔之手,让我脱下厚装,感受这个城市的温热。

在拱北口岸,我看到地下商场里不少澳门人在批发式地购买物品,通关大道上,从澳门方向来的人,不似我当年看到的“水客”肩扛手提地带着物品,反而是离开珠海的澳门人,大包小包地带着从珠海购买的东西,有人竟然早上过关,到珠海的菜市场买好菜,再赶回澳门。这是珠海经济发展的见证,也是中国实行改革开放的成果。城市建设让百年前的香洲渔港彻底消失,苦咸的海风混合着的鱼腥味,被现代城市的气息吹散了;曾经带来经济效益的渔船依然行驶在海面上,但国际化的航空新城,将新兴的航天事业拽上了天空,连续举办13届航空展让珠海变成了“天空之城”;在市民艺术中心的规划图前,我不仅为那精妙而大胆、富有美感的设计叫绝,更是留心到它的设计者——著名建筑设计师扎哈·哈迪德,可惜,这位享誉全球的伊拉克女设计师去世了,她以自己的作品告知世界:珠海的开放,也体现在世界视野下的善待市民。

临别珠海前,站在海陆分界的大堤上,我看见夕阳给远处的港珠澳大桥涂抹上一道金光。我看不见珠江入海的模样,但清晰地感知到珠海为城,昔因珠江;今之为城,既有航天展上飞舞于空的飞机,也有铺筑在大海上的桥梁。让一座城,高歌于海天合唱的伴奏中,微笑于河海交汇的背景下。

(摘自《人民日报》)

新闻推荐

新闻集装箱(四) 2021年10月26日A05版文章字数:164朗读:

10月24日,铜仁市玉屏侗族自治县亚鱼乡亚鱼村村民在采摘油茶果。金秋时节,贵州省铜仁市玉屏侗族自治县种植的油茶迎...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