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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买重了又有何妨

四川日报 2021-10-22 06:56 大字

读 书

□刘火

我是一个没有读书计划的人,书也乱买,往往买来便置于书架,多了就堆在地上。久了,书架上的书、堆在地上的书,是否看过,全在记忆之外,以至买重。

明明曾经读过的书,竟忘得干干净净!譬如《失乐园》,记得我读过,记得很早的时候就买过,但书架上就是找不到,只得新买。我说的这本《失乐园》,不是日本作家渡边淳一的,是英国作家约翰·弥尔顿的。在我印象里,书架原是有弥尔顿的《失乐园》的,但却怎样找也找不到。费了一些周折,才又买了一册《失乐园》。没想到新版的《失乐园》,竟是一本英汉对译且有精美插图的《失乐园》(吉林出版集团,2007年)。插图画家是欧洲十九世纪著名画家古斯塔夫·多雷。因为喜欢插画,而且也写过一些关于插画的文字,因此对多雷不陌生。多雷是法国十九世纪著名的版画家、插图画家,1853年为拉伯雷的小说插图获得巨大成功后,便以世界名著插图闻名欧洲。《神曲》《唐·吉诃德》等的插图即为多雷的重要作品。书架上《神曲》的插画就是多雷的。

看来,记性不好却成就了一番好事。书架上多了一本书,而且这本书或比原来曾读过的那本还要好呢。

在读一本美国人写的《全球通史》(中译,1999年),其中一句话让我想到了庄子。于是,就在书架上找《庄子》,看看庄子的生平,结果就是找不到。翻翻工具书,想知道庄子的生卒年月吧。结果一找又出了问题。手边常翻动1977年出版的《现代汉语词典》,竟然没有这位哲人生平,“庄子”一词倒有,但释义为“村庄”。也就是说,这本词典里的“庄子”不是庄周的那个庄子,而是中国广袤而又比庄周历史更长远的农村农户集散地。怎么会这样呢?打开一搜索引擎,一查,不得了了。“庄子”一共有114000条!耐心地翻了几页英文的、日文的《庄子》,或以庄子为名的网页、网站,就是没有庄子生卒年月。于是,再在我的书架上找,不过还是失望,我的书架上就是没有《庄子》这本书。不过欣慰的是,在厚厚的《辞源》里,我终于找到了庄子的生卒年代。庄子大约生于公元前369年,卒于公元前286年。

于此,我便一直纳闷,我想我是一定读过庄子的,哪怕就只有那么一丁点皮毛。不然,我不会在若干年前的小文里写道:“有人以为庄子是自然的箫声,其实在庄子看来,当名利物欲给人的冲动和冲动后的不知所措时,于是回到自然,让其异化的身心走进自然之中……”这样看来,我还真是读过几句庄子的。等我买了陈鼓应的商务版《庄子今注今译》后不久,我便在我的书架上翻出一本天津市古籍出版社出版的叶玉鳞译解的《白话译解庄子》。扉页上写有“1991、11、16春熙路地摊上”。

许多年前买《锦灰堆》,被一玩古董的朋友借去,一去三年,三年后那朋友说还是还你,我说算了,就送你了。我说我不玩古玩,反正也少翻。等我后来需要再买《锦灰堆》时,《锦灰堆》也是第11次印刷。凭记忆,这第11次印刷的书比送朋友的初印,无论纸张还是墨色,差多了!还是初印好啊!不同时期,不同版本的书,肯定是有意为之。不过,明明同一版本同一印次的书,书架上竟有两本,那定是买重了的。譬如帕慕克的《白色城堡》,不仅是同一个版本,还是同一次印刷。不同的是在两家书店买的。奇怪的还不仅是同一版本,而是买的时间相差不到一个月。一本扉页上写有“2007、6、23”,一本扉页上写有“2007、7、11”。今年年初,因为要确认正在写的一篇文章里所引的文字,书架上一找,生生地找出了两册一模一样的书。当时,怎么会重买,而且间隔的时间这般地短?

随着流年,随着变老,书房越来越小。书买重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它还在你的书架和地板上,就会有一天突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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