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三阶段 □周晓社
如果把人生分为三个阶段,那么人生第一阶段是0—20岁。二十岁之前应该是学习、成长、憧憬的阶段。
我在二十岁之前,可用两个字来概括——“懵懂”。在小学读书时还算好,老师、母亲没有在我屁股上发过力。上了初中,我的英语成绩一塌糟,我讨厌英语老师,他长得像一位小品演员。
高中阶段正值文化大革命,批林批孔,写大字报。同学们把几张课桌拼在一起,在大白纸上展宏图。这也好,练就了书法,一位同学至今还担任市书协副主席,说明童子功扎实。
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厉害。一手漂亮的美术字,写得人人景仰,十里路方圆,只要有墙壁就有他写的字。老师用特大排笔在前面走样,我就跟着把飞白填实,把笔画描齐。经常是一身迷彩,饱受母亲奚落。
有时候老师不出门写字,我就像黄永玉先生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一样,拖着一根长枝条,沿着学校后面一条河来回漫步,高中的两年时光就铺在水面上,流走了,不知惋惜。
人生第二阶段是21—60岁。这阶段是成家、立业、铸就辉煌阶段。
我在三十岁那年靠亲友帮忙,忝列教师队伍,做了一名民办教师,后来又有了报考师范学校机会。当时想,要想成为人上人,就得拼一把,但我腹中空空如也,考上师范学校谈何容易。于是我就像古人励志故事里所说的,悬梁刺股,两只脚插在水桶里,每天抽三包烟,不睡觉。我还真幸运,成功了,成为一名正式的初中语文教师。
新世纪之初,市教育局重视教育,把全国有建树的教育家、优秀班主任、优秀教师都请来,给我们授课,给我们介绍新课程改革的教学优势,给我们示范他们在学科前沿探究的成果。我虚心,不管是公费还是私费,只要有讲座我就去听。
我激动,我的抱负大增。上海市育才中学程红兵老师的教学方法令我着迷,我照着样子学,课本上一篇纪实散文,我找五篇这样的文章,让学生比对阅读,学期前两个月,学生不做作业或者少做作业,时间和精力都用在阅读上,我开书单,要求学生每月要读五本书,月底一次文学沙龙活动,学期的最后一个月学生集中时间完成作业。
程红兵老师就是这样做的。上海的《中学生》杂志只要有作文竞赛,前十名都是程红兵老师的学生,上海当年的高考成绩前一百名学生,程红兵老师的学生占比例大。程老师提倡学生海量阅读,厚积薄发。
我的尝试领导不认可,家长担心,同行质疑。虽有一些成就,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失败的主要原因还是我自己单薄了,我没有高屋建瓴的眼界,没有领悟课本内涵的学问,没有驾驭知识体系的能力,只是停留在满腔热情上,学了程红兵的表皮,内核自然不会生变。
我还想试,还想成功,六十岁的车站把我拉下了车,我站在车站上,看教育列车过往,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我还想上车,我还想搏一把,我意犹未尽,没有人理会我。
人生的第三阶段是六十岁以后。这是个黄金阶段,道路坦荡,夕阳灿烂。
退下来三年了,我没有游山玩水,没有打牌码长城,早上坚持早读,吃过早饭后按上课时间进书房,我有大把时间,弥补自己,充实自己。女儿笑话我,“还想有什么作为?”
退休了,学校没有忘记我,学校有很多教研活动,还请我去“指点”,同行有饭局还让我去沾沾荤。每次出场我都有“宏论”,后生们给我戴高帽子,说我有厚度,有温度,越老越有风度!
一个老男人,不因老而老,乐于拥抱孤独,拾起年轻时因忙碌而丢下的书本,不为目的,自找乐趣,这就是退休生活。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在年龄,不在学历和出身,而在于对身边一切事物的认知。认知不是别人教的,而是自己“悟”出来的,如何“悟”得出,得靠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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