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缝纫机
□牛彦媛
前不久回家,发现家里的那台旧缝纫机不见了,怀着好奇心去问母亲,母亲说过几天她要去新疆看二哥,怕她走后,父亲不懂得爱惜,索性就用大纸箱子装了起来。
在我的记忆里,那台旧缝纫机一直被放在西房屋最靠窗的那个位置。母亲说,当年家里困难,实在买不起新的,就买了台半旧的,好在它结实耐用。在我的印象里,家里最忙的要数母亲,她总是起早贪黑地忙出忙进,好像从来都不知疲倦似的。家里地多,干活的劳力又少,白天她得去地里劳作,晚上经常熬夜给我们缝缝补补。记忆中的母亲总是在缝纫机前忙乎,缝纫机“哒哒哒”的声音和那一件件半新的衣服,是她对我们满满的爱。农忙的时候,母亲更是恨不得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我们还在睡梦中时,她便已经下地劳动了。
小时候,那台旧缝纫机是我们家最宝贝的一个物件,全家人穿的戴的都用它来缝制。记得那时母亲常从集市上买来旧衣服,用心裁剪后,用缝纫机给我们做成合身的衣服穿,还有过年穿的新衣裳也都是母亲自己裁剪后用它缝的。年三十的早上,我们穿上母亲做的新衣裳,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母亲总是说,当年要不是有这台缝纫机,她都不知道怎么把我们姊妹五个拉扯大。直到我上高中,那台旧缝纫机才慢慢地从“一线”退居到“二线”。
母亲虽不识字,但手很巧,又是个热心肠。早些年,乡亲们拿来需要修改的衣物让母亲帮忙修改,不管多忙,母亲从来没有拒绝过。母亲白天腾不出时间来,就在晚上熬夜加班。
两年前,大哥不小心把缝纫机上面的盖板撞到地上,盖板从中间断掉了,母亲为此心疼了好长时间。我们都懂母亲,不止母亲对那台缝纫机有很深的感情,我们几个也都对它心存感激。生活贫困,物资匮乏的年代,多亏了母亲勤劳的双手和那台缝纫机,让我们在那个困难的年代也穿戴整齐,惹得周围的小伙伴常投来羡慕的目光,这也是我们姊妹几个最引以为傲的事。直到现在,大家坐一起时还经常会提起这个话题,它承载着我们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随着社会的发展,时代的变迁,缝纫机光荣地完成了时代赋予它的历史使命,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就算现在不常用了,母亲也时常去擦拭它,过一段时间还要给它上油,在母亲的精心爱护下,它看起来还跟以前一样。母亲总是给我们说,那些老物件要爱惜,就算以后用不到了,保管好留下来也是一个念想。我懂母亲,它伴随了母亲的大半生,虽老旧,却闪烁着岁月的光芒,记录着她走过来的大半生,还有她养育子女的温度和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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