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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草青青

甘肃日报 2021-03-02 08:41 大字

李忠元

今年春来早,除夕刚过,春风就扯起长长的丝线,系上萌动复苏的枝头,将春光点染,让经冬的大地一片春光灿烂。

一大早,太阳拨开稀疏的云朵,开始暖暖地转着,以母亲抚拍婴孩的姿态,给大地输入宽厚的温存。时光暖暖的、肆意地流淌。

迁徙的候鸟一路向北,飞回来了,飞落于草坪上,一面啄食飞虫,一面卖弄似的啁啾。嘘,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听,聆听这鸟类美妙的歌喉,清唱的可是她还归故里的欢乐歌吟?

由这些鸟鸣,我想到了童年。我的童年是在草原上度过的。那时,我们最盼望的就是春天,每逢春来,草原就告别严冬,开始焕发勃勃生机,草儿青葱,溪水潺潺,各色不知名的野花争相绽放,天空里以云雀为首的百鸟争鸣,一派诗情画意,大自然所有的妙处一股脑儿突然来袭,让我既兴奋又诚惶诚恐。

草原土质肥沃,适合万物生长,春风起处,野草疯长,用不了多久就变得蒿草丰茂随风而舞了。

草原上的野花不知名,什么烟火头、小碟花、黄花,都是我们这些农家孩子根据形态和颜色给起的名字,它们个个缤纷多彩,争奇斗艳,芬芳四溢。花开季节,我们争先恐后地采集这些鲜艳的野花,玩各种各样的游戏。

草原的鸟种类很多,鹌鹑、灵鸟、麻雀,有的名字很难写出来,但叫声都很好听。记忆最深的就是鲁迅笔下的叫天子——云雀,这种鸟飞得相当高远,一边飞一边叫,叫声嘹亮悦耳,时而还能在高空滑翔。有时,我们看着它在天空飞叫的方位来判断鸟窝的位置,一猜一个准,拨开附近一撮蒿草,一定有一个圆圆的小巧的鸟窝,轻轻地伸出手,一定可以掏得一窝带着温度的鸟蛋,那可是极其珍贵的美味啊。

那时,我们属于草原,是草原之子。每年冬去春来,我们这些还没上学的孩子就整天到草原上玩乐,逮蛤蟆、捉蝈蝈、采黄花、掏鸟窝,种种趣事不一而足。

放牧是很有趣的事,也是我年少时最为美好的一段回忆。那时村子前面不远就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大草原。早晨,我们迎着第一缕曙光走在路上,春草青葱,露珠晶莹,远远传来馥郁的花香,引得黄牛阵阵骚动,它一路哞叫,呼朋引伴,以锐不可当的冲动,撒欢地奔向辽阔的草原,所到之处,全是突破牢笼自由挥洒的写意。

稍大一点,我还学着大人的样子,套上小车,坐车来到草原上,选一块青草长势较好的地方,把牛卸下来,让它吃草去,我则可以自由活动了。

为了好管理,我用一根长绳子把牲口链到车上,然后就可以把麻袋铺开,坐下来径自看书去,看累了便仰头睡上一觉。

草原放牧,牲口并不总是那般老实,可以让我安心读书。我放过的牲口有牛,有马,还有驴,有时候偶然调皮捣蛋也是有的,它们可能把笼套挣脱掉,就得趁它没跑远把它赶回来,再重新拴好。有一回赶牲口回来,拴在车上的一头驴竟把我最珍贵的一本《西游记》连环画给嚼个稀巴烂,为此,回家之后我哭了整整半个晚上。

虽然草原放牧有时觉得很苦很累,但是也有不少欢乐,那种风里来雨里去的生活毕竟让我这个奔放不羁的“草原之子”学会了不少东西,能以足够顽强的毅力去面对此后人生道路上的种种“关坎”。

后来,因为要去读书了,我不得不离开这漫无边际的碧绿的大草原,但我时常怀恋那段草原放牧的美好日子。

(摘自《内蒙古日报》2021年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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