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为谁开
这同“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一样,属于问者自问。花开即凋谢,但所有的花都开得毅然决然,毫不犹豫地绽放出全部的美丽。没见到有一朵花后悔了的。
家中的吊兰,细长的藤上开出了细小的白花,更为纤细的花蕊怒立着,也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儿。每天晨起去登山,一路上,苜蓿、石竹、蒲公英、断肠草,都在开花。无一例外,它们都开得小小的,怯怯的,像怕被人发现一样。
那些小花站成排、连成片,形成了一种轰轰烈烈的气氛。
断肠草,据说专门生长在贫瘠的土地上,草木丰美的地方难觅它的身影。四散蓬起的狭长绿叶,中间挺起一两枝花束——由一朵朵极小的白花组合而成。因了这样绝情的名字,每次看到它,都有凛然一惊的感觉。食草的动物是不会吃它的,据说会断肠而死;那些貌似爱花的人也不会采它的,觉得它丑。它戴着副绝世独立的神情,能一直开到自然凋谢。觉得它真适合生长在一个叫绝情谷的地方。
在草原上看到两种花,让我印象极深。一是野百合,洁白、单片,硕大的单薄。一种是紫色的铃铛花,在风中竖起一串,每朵都像一个饱满的小钟,伸出细长的花蕊。在风中飘摇,像风铃叮咚。这些花,在我的眼里都是不会笑的。它们或与骄阳抗争,或与风沙拼搏,是凄楚的美丽。
而在文人的笔下,花儿是会笑的。宗璞的紫藤萝“每一朵盛开的花像是一个张满了的小小的帆,帆下带着尖底的舱。船舱鼓鼓的,又像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就要绽开似的。”
刘亮程说:“我脑中的奇怪想法让花觉得好笑,在微风中笑得前仰后合。有的哈哈大笑,有的半掩芳唇,忍俊不禁。靠近我身边的两朵,一朵面朝我,张开薄薄的粉红花瓣,似有吟吟笑声入耳;另一朵则扭头掩面,仍不能遮住笑颜。”
看花儿展开露笑颜,听花开展传送笑声,与“感时花溅泪”相比,该是何等的轻松愉悦。
养过杜鹃,红艳极了,花团锦簇。但没过几天,就香消玉殒,发黄,蔫软,掉落。无论是施肥还是浇水,它都像是立意要自绝一样,义无反顾地朵朵谢尽,最后叶子也枯黄掉落。
在深圳,看到一树树红艳的木棉花,简直让我震惊,它们竟然像小碗一样大,坠地有声。难怪舒婷形容“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在武汉东湖,大片荷花素雅洁白,似可以裁剪为衣的绸缎。亭亭净植,香远益清,自然想起“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余光中说,莲是水生的花中最飘逸、最富有灵性的,它自成世界。
一花一世界。
花儿为谁开?它并不在乎是有人唱《葬花吟》还是写《爱莲说》,相思与闲愁是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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