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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有一点光,我也想照亮你

黄山日报 2021-02-08 05:23 大字

李漱晴

前不久,一位老人在外孙女婚礼上用老人机打灯的视频登上热搜、被人民日报官微转发。不少网友直呼感动,说“想起了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

视频来自于一个湖北网友。她回看自己婚礼照片时,其中一个画面让她瞬间泪目。婚礼现场,主持人让全场来宾打开手机闪光灯互动祝福,只会用老人机的姥爷也打开手机屏幕,跟着大家一起挥舞。

老人机屏幕的光,在满场亮眼的闪光灯中显得格外暗淡,可她还是一下子就捕捉到姥爷这束不够耀眼的光。尽管微弱,却依旧努力发光。虽然不会用智能手机,但姥爷还是用自己的方式祝福外孙女的婚礼。

这让我想起每次回家,奶奶都会变着花样给我做爱吃的菜;我随口一说酸奶好喝,奶奶就跑去超市买好些酸奶……什么时候起,他们表达爱我的方式像个孩子一样,笨拙却很可爱,幼稚却很纯粹。就像这位拿老人机打灯的姥爷,就算能照亮的地方只有一点点,我也想温暖你啊……

他们把爱刻在骨子里

也有网友说,不如给姥爷换个手机。其实换个手机能有多难?可对我们来说无比方便的智能手机,却成了爷爷奶奶这一辈人天大的难题。

前段时间,哈尔滨一位白发老人想要乘公交车。因为没有手机、无法扫健康码,老人被司机停车拒载、被乘客谴责“为老不尊”,最后被民警带离。老人家当时的不知所措却看得我很是心疼。

说真的,我觉得挺难受的,如果换作我的爷爷,他也不会用手机,也会突然间被别人这样呼来喝去。老人因为不会扫码、不懂网络而被“嫌弃”的事情似乎每天都在发生。我们不应该用自己的理所当然,去质问老人的茫然无知。不怪他们走得太慢,而是一路狂奔的我们跑得太快,快得忘了身后还有努力走向我们的身影。

刷抖音的时候,经常看到一些爷爷奶奶认真学微信的样子。86岁奶奶和90多岁爷爷一起学微信,看子孙们发来视频,脸上满是幸福。小时候爷爷奶奶对孙辈有多耐心,长大后他们望向我们背影的眼神就有多深情。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已经被时代强硬地落在身后,可只要能多融入我们的生活一点,他们又会拿出以前带孙子孙女的耐心,去学这些让他们一头雾水的“新东西”。有些爱,早已刻在骨子里。

还有位独居在家的奶奶,不会用手机,但她知道孙女能在家门口的监控看到她,就每天在监控前,跟孙女分享自己的日常点滴。虽然没法陪在身边,奶奶也想尽办法跟孙女表达自己的思念和爱。

梁实秋先生有句话我一直很喜欢:“看清了生命仓促,却依旧有很多动情。”老人家们风风雨雨几十年,怎么会不懂生活辛苦?只是他们更清楚时间不多,要赶紧抓住来爱你。

疼你的人不该被辜负

不知道有多少朋友跟我一样,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回忆起我小时候,奶奶说她一直记得我跟她说:“奶奶,等我长大了,你就变小了,到时候我养你。”奶奶当时好笑地回答:“小傻子,人怎么会变小呢?”我知道奶奶心里是很开心的,孩子的一句话她记到了现在,她也许不在乎孙女这句话的真实,却很在乎我说这句话的真心。而现在多希望有时光魔法,把奶奶变成孩子,换成我来宠她。

看到同事点赞了一段视频。视频中孙子生病了,爷爷带着孩子去看病。知道爷爷累了,懂事的孙子自己乖乖坐在板凳上输液,把床位让给爷爷休息。爷爷疼孙子,早就成为一种习惯,融化在每一天的相处照顾里。孙子耳濡目染,也许他还不了解什么叫乌鸟之情,却已经有了反哺的心。

暖心的事情不止这一件。杭州一位老奶奶想学用微信,外孙女教了几次,外婆都没学会。贴心的外孙女就利用画画特长,把怎么收发消息、怎么接发视频的操作步骤,一项项全部画了出来。外孙女制作的“微信使用说明书”,字迹工整,内容详细,图文并茂。这样就算孩子们都不在身边,外婆也能自己操作,想看看孩子们就一通视频电话,总好过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孩子们回家。与其等着他们慢慢走向我们,不如停下奔跑的脚步,拉身后的他们一把。

有人说过这样一段话:“能说出口的好毕竟还是浅的,一朝拔了根便什么都没有,秘而不宣才是任督二脉淌过的气流。”所以大家总是习惯把真情藏在心底,祖辈是这样,我们也是这样。爱当然不用挂在嘴边,但应该见于行动。祖辈的爱很柔软,比盆景长得还慢,我们应该让他们看到,细心的浇灌,一定会开花结果。

最好的爱是什么

小时候总以为自己会一直陪着爷爷奶奶,可等自己的世界越来越大,才发现匀给他们的位置只有一点点。林清玄说过:“最大的感恩是,我们生而为有情的人,不是无情的东西。”

爷爷奶奶的爱毫无保留,不求回报,不管我们在哪,一定要记得他们真心待你。以前我觉得,孝心就是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所以每次回家,会跟着爸妈一起买点他们爱吃的带回去。可是人慢慢变老了,好吃的东西,也不再是当年的味道。

记得我刚开始上学要用铅笔,爸爸削的铅笔光滑精巧,爷爷削的呢则经常坑坑洼洼。那天爷爷正准备帮我削铅笔,我却嚷着要爸爸削,爷爷捏着手里的铅笔,背过身去,酸溜溜说了一句:“爸爸在这里,铅笔都不要爷爷削了……”回想起来真不应该,老人家,最怕就是孩子长大,自己却慢慢“没有了用处”。

上了大学不常回家,爷爷听力不好,我就答应爷爷经常写信给他:最近参加了什么活动、看了什么书、有什么烦恼。爷爷回信很快,给我很多建议,尽管不一定有用,但重要的是让爷爷感觉到我需要他。

长大一些,我发现,“问他们要什么”比“给他们什么”,更让他们快乐。原来孝心是,多小的事都行,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让他们觉得自己“有用”。前段时间,18岁女孩想带环卫工奶奶上大学的新闻上了热搜。

原来,女孩出生后和奶奶相依为命,奶奶靠当环卫工养大了孙女。今年高考,女孩考上了湖南大学,希望之后也能和奶奶生活在一起。我想奶奶心里一定很欣慰,孙女不仅考上了好大学,还一直把自己记在心里。更让我感动的是,经过商量,女孩决定尊重奶奶的意愿,让奶奶留在乡下。

是啊,尽孝不是把老人绑在身边,而是给他们选择权,让他们决定自己想要的生活。什么是爷爷奶奶说过最美丽的谎话?“放心,爷爷奶奶不会老!”可人生是有尽头的,美丽的谎言总有破碎的那天。

爷爷离开的时候快过年了,那年我不让爷爷给我削铅笔也是这个时节,我还有很多遗憾和歉疚,没法补偿了。时间很残酷,悄悄就带走了你在乎的人,只留下你的后悔。如果你还来得及,去拥抱、说再见,夸奖他们为你做的饭菜,那就赶紧去做吧。毕竟这样的机会,有一次,少一次。

看过这样一句话:“人的情感中,最动人的是对远方人的思念,唯有思念能穿越时间和空间的阻隔。”我倒是希望,我的思念不用穿越时间,那么我便不用背负思念。

如果世上有什么东西不会过期,那一定是爱。珍惜那个最爱你的小老头小老太吧,别让这份情感成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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