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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室观复】任由时光老去

安徽工人日报 2021-02-07 03:39 大字

虽然秋天快结束的时候,满怀信心地添置了冬日的骑行装备,但是在寒冬降临的日子,我终于还是暂停了单车的长距离骑行。原因不是体感过于寒冷,而是双眼对冷空气情有独钟:总不停掉泪。去医生那里看了,大夫给了一个没听说过的症状,说是冷空气过敏。品尝多种眼药水后,流泪继续如故,看来只有等待下一个春天来临了。

可能是老了吧,岁月的变化本就无情。心念及此,突然想起刚搬来望京时的一些景观。

那是二十年前的图像。我居住的小区南门地界儿,露天安置有七八张带坐的桌子,印象里是水泥制品。这些桌凳现在还在,只是早已换成了塑料物件儿,桌子往上如今还加装了防雨顶棚。

最早的记忆,是这些桌子不时有青壮年霸占——空置的日子也有,偶或有长者现身其中,要么打牌,要么就是下象棋。那时,年轻的我偶尔会站在旁观队伍里跟着观众起哄。大约过了十来年,发现这帮子人全换成了退休老头,而且几乎是天天聚众闪现,这支有几十个人的队伍,应该是隔三差五地换人来,也有只要身体无恙就来的个体,其中一位就总带着象棋,我见过几次他排位第一的时候,手拿着工具坐等友人莅临,不知道他是否分得清日子和棋盘。这之后,年轻的我便不再打扰他们了。

周末去海淀看望孩子的姥姥、姥爷。借着阳光灿烂的好天气,我沿着三环和四环之间的北土城路和知春路步行了七八公里,一路上看见有十多辆轮椅在人行道上推行,除个别保姆模样的推车人外,推车的应该是坐车人的老伴,或男推女,或女推男,偶尔有一对说话,其余的和阳光一样,沉默地携带着静止状态的脸部肌肉,缓慢行进在人行道上,人和轮椅一样安详。

孩子上中学的时候,我每年有四十周以上的工作日走这条路步行上班,不管是冬夏还是春秋,回忆彼时的影像,不记得有轮椅出没。

刺耳的音乐袭来,转头望过去,马路南面整修得有模有样的滨河公园里,红绿裹身的人在劲歌漫舞。和老而乏味的男人不同,花枝招展,抑或是色泽鲜亮的妇人们选择在漫舞中度过闲暇时段,也可能是怀念浪漫时光。间或有男人混迹其中,面带笑容围绕着大妈级别的异性舞者,不知是在追逐还是想留驻残存的情感余光。再看舞者的配备,心里冒出这些人可能想扎在这里的念头。这一幕日复一日都会重现的景色,也是旧时没有的。

眼光回到路上,这才发现,沿路的视野范围,上了年纪的人随处可见。过去没有?还是那时的我没有看见?心中正推敲,远离节律噪音的耳朵里飘进来东北口音,一看也是老者。接下来的行程,河南腔、四川话,以及不知所云的南方语调都被我陆续偷听到。

哦,我顿时开悟:预判是事业有成的外来青年,住房改善后接来了年老的父母。所以才有眼前所见。有了答案,我的注意力很快就散到别处去了。

天黑前回到小区时,又见门口的桌子围聚象棋大师,每桌或站或坐有八九个人。这些无惧严寒的人都是俺邻居,虽然不认识,但记得多数人的模样。

“大哥借个火。”路过这些亲切的友邻时,我触碰一围观老哥的胳膊说。“来一支?”然而他不要。“你的三五我抽不了。”他说。他怎么知道我抽的烟?“你现在不怎么来了哈。”跟着话音细看,居然是熟脸,他年轻的时候咱两就多次对过火。

啊哈,这帮子老爷们儿原来不是新人,而是一个个都变老了。我也跟着他们一起在老,尽管壮心尚存,身体却已是暮光中的残阳。

抬头远看,灿烂的阳光仅存余晖,枯残的梧桐树叶让我回到日间路过的滨河公园——

残草枯黄,夏日的青翠林木,在秋风暴虐后,仅存的一点叶片,也被冬日的寒风撕下,赤裸着干裂模样的枝条,随风嘶鸣,不时还接着风的助力,侧身看看红绿靓装的身旁舞动,不知会不会叹息地嘘一口长气,将羡慕的色彩收藏。

在寒冷的冬天,只有人这个意欲挣脱自然的生灵,才会嚣张如常。然而,年岁积存下来的衰老,不紧不慢地拽着人走向暮色,不管有没有感觉。即便不服老,也不得不跟着衰老的躯体,无奈地跟随下落的夕阳……

任由时光老去吧,让那颗未老的心继续强劲地给自己的魂灵供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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