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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霍恩比:有趣,又有道理

济南时报 2021-01-17 14:07 大字

《自杀俱乐部》剧照□新时报记者 江丹

英国当代作家尼克·霍恩比的代表作品《失恋排行榜》《自杀俱乐部》《极度狂热》《非关男孩》《砰!》近日集结出版。其中既有虚构,也有非虚构,既有故事,也有流行文化。霍恩比爱足球、爱唱片、爱书,他把这些交织在一起的同时,也捕捉到繁华都市青年人的快乐和忧伤,而且他还用一种俏皮的语言,把一切都说得很有道理。

作家霍恩比

尼克·霍恩比被视为“英国当代鲜有的兼具畅销及专业好评的才子型作家”,但很多中国读者知道他大概是通过影视剧。

霍恩比的第一部小说《失恋排行榜》曾于2000年被搬上银幕,又于2020年被改编成10集同名美剧。他的另一部小说《自杀俱乐部》也曾被改编为电影,由成功塑造过“詹姆斯·邦德”的著名影星皮尔斯·布鲁斯南领衔主演。霍恩比本人也是一名电影编剧,他担任剧本创作的电影《布鲁克林》曾获第88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提名。

很难说霍恩比更懂电影还是更懂足球,毫无疑问的是,他曾借助足球进行过一场自我剖析,并以此获得了文学世界的入场券。1992年,35岁的霍恩比以一部记录足球的非虚构作品《极度狂热》声名鹊起。

《极度狂热》是一部日记体自传,但是其中的时间刻度不是每一天,而是阿森纳足球俱乐部的每一场比赛。霍恩比“以惊人的记忆力再现了阿森纳队近四分之一个世纪里经历的风风雨雨,与此同时也将一个普通英国男人的成长经历融入了海布里球场的光辉岁月;在展现举世闻名的英国足球文化乃至英国足球暴力的同时,探讨了足球狂热这种群体行为如何弥补个体灵魂缺失的一角,在慰藉心灵、造就生活面貌的同时,营造并传承一代社会风尚”。

《极度狂热》某种意义上记录了霍恩比的少年时代和青年时代,剖析足球比赛里的自我,以及对社会认知的变化。从那个时候开始,霍恩比便准确捕捉到一种都市青年人的情绪,写他们的快乐和忧伤,写他们那些细微到有时候只能独自消化的感觉,写他们在一个宏大时代里不失独立的思考,不管外面的聒噪喧嚣,放任情绪在字里行间细细流淌。《极度狂热》的载体是足球,而后来的《自杀俱乐部》《失恋排行榜》中则是带着残缺和希望的故事,以及各种各样的爱情。

无论是非虚构的自我,还是虚构的他者,无论是精致的小说结构,还是流水账式的语言描写,撕开这些霍恩比作品里的包装纸,我们应该阅读到一种珍视,珍视滚滚洪流中的每一颗水滴。那水滴就是我们自己,包括曾经被触发的每一丝情感、每一次思考、每一个选择。

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

霍恩比的作品总是埋伏着一条成长线,而这正是引发读者共鸣的所在。即便是微小的生命个体也有自己的成长故事,有所转变,有所感悟,那些流逝的自然时间也因此有了意义。

《极度狂热》中1980年5月5日阿森纳对阵诺丁汉森林的这场比赛,霍恩比写阿森纳球员利亚姆·布拉迪离开、归来,以及这个过程中他的难以挥却的失落和消解后的平淡。

“整整一年,我都生活在利亚姆·布拉迪转会去另一家俱乐部的可能之下,就像50年代末60年代初美国的年轻人生活在世界末日来临的可能之下一样。我知道它终究会发生,尽管如此,我仍允许自己去希望,我每天都为此烦恼,小心翼翼地阅读所有报纸,寻找他可能续约的迹象,研究他跟俱乐部其他队友的关系,万一那是显示合作牢不可破的标志呢?我从来没有对一个阿森纳球员感觉如此热切:五年来他一直是球队的核心,因此在我心目中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传闻他想要离开阿森纳的消息一直伴随着我,是我健康X光片上的一个小小的阴影。”霍恩比写道。

布拉迪离开了,五六年后又回来了,代表阿森纳参加了一场纪念赛。霍恩比期待重新出现在阿森纳的布拉迪,形容那是一个前任追求者面对重逢时的痛苦和紧张。“我希望,我设想,一次狂喜而含泪的欢迎会触发布拉迪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让他认识到他的缺席会让他不够完整,就像我们缺了他不再完整一样。但这种情况没有发生。他踢了比赛,朝我们挥挥手,第二天早上就飞回了意大利,我们再一次看到他时,他正穿着一件西汉姆的队服,在禁区边缘拔脚抽射,攻破了我们的守门员约翰·卢基奇把守的大门。我们一直没有找到足以满意的人选替代他,但我们发现了不同的人,具有不同的特质;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这是处理失落的最好方式。”这种淡淡的惆怅里是一个年轻人的成长,所有的痴迷终会烟消云散。作为读者,谁没有在年轻时有过某种狂热呢,它左右了我们的生活,也影响了我们的发现。对大部分人来说,所谓成长的一种就是渐渐地放下这种狂热,在归于理性的同时也开始向往生活的平淡。这样的成长,说不上是庆幸还是遗憾。

风雨过后未必阳光灿烂

小说《自杀俱乐部》是霍恩比的另一部重要作品,讲述的是“在元旦新年的守岁夜,伦敦有四个失意绝望的人:声败名裂的电视名人马丁,照顾残疾的成年儿子而没有自己生活的中年女莫琳,因为姐姐神秘失踪而一直走不出心理阴影的少女洁丝,乐队解散、和女友分手的美国摇滚歌手JJ。四人在‘顶层大厦’楼顶企图自杀时不期而遇,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四人小团体,从而开始了一段相互扶持、拯救他人、拯救自我的救赎之旅”。

显然,这是一个讲述如何走出人生低谷的故事,有温情、有希望。可是让主人公跌入低谷的却是一连串的问题,涉及社会道德、两性、家庭、贫富差距等,其中的每一个问题放到今天的社交网络上都会引发巨大的争论。这种社会话题的“不过时”足以说明霍恩比的敏锐,他清楚地知道问题所在,它们不是一人一事,而由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后所催生。《自杀俱乐部》的译者张坤在《译后记》中写道:“你不需要熟知伦敦和它错综的地铁线路也一定可以理解书中的感觉,他们相会的大楼可以是顶层大厦,也可以是北京、上海或者深圳CBD钢筋水泥群里的任何一幢。”

霍恩比在这部小说里写的人生救赎并非强灌心灵鸡汤,也不是所有人都相视一笑泯恩仇,然后潇洒挥别过往开始新生活。小说里的四位主人公决定不从顶层大厦跃下后,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了不起的好事”,他们只是艰难而且努力地让自己回到一种依然有烦扰的正常普通状态。“没有造作的大欢喜结局,风雨过后未必阳光灿烂,但总算可以过得下去。”张坤写道。其实,对大部分人来说这才是人生常态,迈过一道沟坎,前方还有下一道沟坎。

《自杀俱乐部》里虽然没有心灵鸡汤,但是有很多流行音乐,正如我们在阅读村上春树的作品时,也时常会看到爵士乐一样。把音乐写进小说里,不仅有了更好的情绪表达方式,为情节添注背景旋律,也让小说有了动感。

在霍恩比的笔下,《失恋排行榜》里的主人公则直接开起了唱片行。音乐不是情节矛盾的一种氛围烘托,而是主人公和“女友”们的生活日常,就连住处也塞满了唱片、录音带和CD。繁华都市的一处小小的唱片行里,一处拥挤的公寓里,主人公在关于各位前女友的回忆中思考爱情、婚姻和自由,以及究竟该让人生去往何处。

“当萝拉听见开场小节时,她转过来露齿一笑,然后比了好几个举起大拇指的手势,而我开始在脑海中编辑一卷送给她的合辑卡带,一张全是她听过的东西,以及全是她会放的东西的卡带。今晚,有史以来第一次,我大概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这就是《失恋排行榜》的结局,音乐从未离开,留给听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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