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求助号码 曾艳兰
六年前的那个冬天,我在苏州昆山上班。傍晚下班回家,打不开家里的大门了,就步行去街上找开锁店。我的住地离街只有百米,平时几分钟就到,那天风大,逆着北风前行,每一步都艰难。
好不容易来到街上,行人匆匆的,平时特别热闹的街,却显得特别的清冷。呼啸的北风刮倒了摆摊人家的招牌,也把物什吹走了几米远,路边的树被风吹得猛烈摇晃。
我穿着棉衣,戴着红色的保暖毛线帽,在北风中直打哆嗦,沿街寻找开锁店子。走了大半个街,总算找到了。店里坐着一位女店家,我说了来意。女店家说,这得等男店家回来才行。我问,还要多久才回来。女店家说,可能要一个多小时。我一听,心凉了半截。这可怎么办?
天已经黑了,我是又冷又沮丧,肚子也“咕咕”的抗议了,只好一边寻找开锁店,一边找边拿出电话,打给好几位同事和朋友。我从同事那里得知了几个开锁人的电话,打过去对方问在哪里,我是在陆杨镇。对方一听,说天冷,路远,不来。我又打另一个电话,还是嫌路远,天黑外面又刮着北风,不愿来。我好话说尽还加双倍的费用,也不来。没想到,这些人碰到大冬天黑夜的,连生意都不愿意做了。也是,现在的人,区区几十元钱,谁在乎一个生意呢?
打了好几个电话,都不愿来,就剩下最后一个了,还打这个电话吗?会不会跟那些人一样?我还是拔通了最后一个电话,结果很久没人接,只好挂了,我猜得一点也不错。心里正抱怨这些人没职业精神,电话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最不喜欢推销的、叫你买房的、买保险的野电话了,本来正烦心呢,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电话,我直接挂掉了。
没多久,电话又打来了,我接通就怒斥对方打骚扰电话。只听电话那边很客气地传来一句:是你刚刚打我电话啊?我停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问对方是不是开锁的。他说,是的,你家在哪,我赶紧过来。我一听,心情顿时亮堂起来,忙说我在城北陆杨镇,他叫我在小区门口等他。
苏州昆山的冬天特别冷,寒风刺骨,我站在小区门口才几分钟,就冻得瑟瑟发抖了,盼着开锁人快点到。
大约二十多分钟,开锁人来了。到我家门口,开锁人放下工具箱,先用我的钥匙试了一下,见没反应,就下楼把摩托车后面的铁箱子提上来打开。箱子里面有许多长短不一、样式各异的工具。他找出一件像手抓形的工具,夹住锁孔周围,再用一根软丝向锁孔内推进,再用那个抓形的东西拨弄、扭动,只听“啪”的一声,再扭动一下,门就打开了。
我问开锁多少钱,他说40元。我一听,有点吃惊,我为了找人开锁,打了好几个电话,已经知道价格了。没想到,他的收费竟比别人便宜了20元。我付了钱,他下楼骑车飞一般地走了。
我拿着锁,再次试着开门,结果,门是开了,但是锁匙卡在锁孔里,试了好几次,都拔不出来。我赶紧打电话给开锁师,请他回来帮我 。几分钟后,他返回了,很快修好了门锁孔,边收拾工具边嘱咐我,以后注意不要太用力关门,这样门锁会容易撞坏。说完,他拿着工具风一样的飞奔下楼了,竟没提修理费用一个字。
和那几个不愿来的开锁人相比,他是多么的敬业,热心助人,多可贵的一个人啊!我忙下楼追去,想跟他说声谢字,却见他顶着寒风走远了,我唯有感激的目送他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那以后,我再没见过他。一面之缘,也不知他的姓名,再次遇上可能还会认不出来。虽然过去好几年了,仍记忆犹新,2014年那个寒风瑟瑟的冬夜里,他不但给了我心灵的温暖和感动,还让我懂得,职业不分高低,平凡的职业也可以闪烁助人的光芒,照亮人心。毛毛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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