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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人散空惆怅 兼论《俞平伯说昆曲》及其他

淮南日报 2020-12-04 08:32 大字

刘英团

昆曲(Kun Opera),又称“昆山腔”“昆腔”“昆剧”,与浙江的“海盐腔”“余姚腔”及江西的“戈阳腔”并称“四大声腔”,素有“百戏之祖,百戏之师”之雅称。已故红学家、著名学者俞平伯先生喜欢传统戏剧,他说:昆剧“以其兼歌唱、身段、道白诸美,绘影绘声,深入而显出,较其他文艺之感人,盖尤为直捷也”(俞平伯《华粹深剧作选·小序》)。“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在文创和研究之余,俞平伯先生组织昆曲研习社、写作曲论和剧论、改编并参与排演传统昆曲剧目,与三五同好,“发豪情于宫徵,飞逸兴于管弦”。昆曲不仅是其与夫人许宝驯“共同的精神寄托”——“进牛棚,下干校,遭受抄家批斗之难”“夫妻二人仍以唱曲自娱”,及至“1982年2月7日妻子去世,他从此不再唱昆曲,甚至不愿意再与人讨论昆曲”(许海丽、徐元绍《论俞平伯的“隐逸”》),新文学创作及文论研究也具有鲜明的音韵节奏,如《俞平伯说昆曲》有文论与戏曲的成分,又适当引用著名昆曲唱词,颇有鲜明的韵律美。

“关于俞平伯的昆曲生涯,张允和、王湜华、朱復等俞平伯的友人及研究者已有所叙述”,而“俞氏对昆曲界的影响最深远之事,至少有二:一是民国时期创立谷音社、共和国初期创立北京昆曲研习社,谷音社犹是彼时曲社之一叶,然北京昆曲研习社为京中曲社之集合,可谓彼时曲界之大事……另一是为《振飞曲谱》作序,文中以‘吴下红木作打磨家具’释‘水磨’,成为今人对昆曲之‘水磨’的‘常识’”(陈均《俞平伯与昆曲》),为昆曲之传承和研究贡献颇多。如,与弟子、南开大学教授、天津戏曲学校(天津艺术职业学院前身)副校长华粹深合作,改编、排演《牡丹亭》参加国庆十周年献礼演出,还写了一些昆曲评论文章,像《关于昆曲的几首旧诗词》《看了北京昆剧的感想》《<红霞>演得很成功》《校订<西游记·胖姑>折书后》《谈戈阳腔<还魂记>剧本》《谈<西厢记·哭宴>》《谈<琵琶行>》《<牡丹亭>赞》《杂谈<牡丹亭·惊梦>》《论作曲》《与友人论宫调书》《再与友人书》《词曲同异浅说》《<玉簪记>寄弄首曲华字今谱不误说》,等等。在《俞平伯说昆曲》中,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陈均所辑“曲人”“曲事”“曲文”,虽属“旧文”,却不乏“新颖”,不仅生动讲述了昆曲之美,“曲人”“曲事”“曲文”见证了俞平伯先生对“昆曲”用情之深、用意之淳。

昆曲之美,美在唱词,格律、板眼、唱腔,“一声即勾耳朵,四句席卷全城。”昆曲之美,美在曲调,“每出戏曲都由成套曲牌构成”。昆曲之雅,“一字数转,清柔婉折,圆润流畅长,延至数息”,使得“土大夫禀心房之精,靡然从好”(顾肩元《客座赘语》)。

有论者认为,“雅”的艺术本质特征使得昆曲独霸戏坛两百年,而走向极端的“雅”却使其在同“花”部的较量中败下阵来,走向式微(韩勤《试论昆曲之“雅”》),“嘉道之际,有曲无戏,成同以后,实无戏无曲矣”(吴梅《中国戏曲概论》)。在《俞平伯说昆曲》首篇《论研究保存昆曲之不易》,俞平伯起笔即言,“昆曲之亡是必然也,其幸而不全亡者则在有此癖好者之努力与社会上之扶植耳。”正如编者陈均教授所言,“如今重读,仍能感觉俞氏对昆曲衰落之激愤与痛心也。”俞平伯痛心,“困戏当先昆曲而亡。”感慨,“昆班曲社皆零落。”读之,“确乎能感受俞氏为中国文化为昆曲放一悲声也。”窃以为,由“雅”走向极端而导致昆曲由盛至衰及被“花部”代之是历史的必然。一方面,昆曲“小众化”,沦为“府宅家班、深宫大院”“文人雅集酬唱、娱宾遣兴”之物,必被观众弃之;另一方面,昆曲走“下坡路”,豫剧、曲剧、秦腔、鄂剧、徽剧、沪剧、粤剧、越剧、京剧等又何尝不是呢?故而,“花雅之争”并非非此即彼、彼消我长的竞技,更应视之为“艺术交流活动”。基于此种认识,俞平伯的曲论和剧论不仅丰富和普及了昆曲,俞平伯说昆曲,既体现出他高雅的美学素养,更是昆曲创作与拯救昆曲的最佳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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