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修身警世书 读《菜根谭》
□顾丽
《菜根谭》是明朝还初道人洪应明编著整理的一部以处世思想为主的格言式小品文集。其书采用了语录体,糅合了儒家的中庸思想、道家的无为思想和佛家的出世思想。采儒、佛、道三家之精髓,以心学、禅学为核心,拥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等大道理。《菜根谭》文词优美,简练明隽,对仗工整,含义深远,耐人寻味,兼采雅俗。它有语录所没有的趣味；随笔所不易及的整饬；训诫所缺乏的亲切醒豁。语言清霏有味,风月无边,是一部有益于人们陶冶情操、磨练意志、奋发向上的通俗读物。鉴于它融处世哲学、生活艺术、审美情趣等特色为一体,它也是一部使人奋发向上的中国文学作品。
《菜根谭》以“菜根”为名,蕴涵着作者的一番深意,即“人的才智和修养只有经过艰苦磨练才能获得”。他是嚼得菜根谈“菜根”,希望世人阅读《菜根谭》如同咀嚼菜根,能从中体味出一些为人处世的滋味来。所谓“咬得菜根,百事可做”,作者的用意可以理解为:首先是努力培养处世之根。蔬菜是人类得以生存的必不可少之物,是极富营养的佐餐佳品。菜之味,或甘美、或清醇、或辛辣,但都是由根产生的。故种菜必厚培其根,而其味则厚。人生在世,与人交往,亦须厚培其根。这根就是对人生真谛的理解。其次是不可轻视菜根。菜根与菜叶、菜茎是无法比拟的,多被人们所丢弃,视为不重要。作者认为处世之道绝不可等闲视之。然后是菜根自有菜根的妙处,应当甘之如饴。根虽远不如菜,但贫苦人家常常把菜根当作菜蔬来食用。古人有言“性定菜根香”,不存奢望,没有贪求,菜根吃起来也是香甜的。作者以此告诫:“嚼得菜根,吃得苦辛。”肯于过清苦的日子,就没有什么艰辛是经受不了的。
《菜根谭》所有的篇章都闪耀着处世这一思想的光芒。就处世论道,可以将它归结为三点:
一、“安贫乐道,淡泊名利”。作者在《修省》篇中说:“能轻富贵,不能轻一轻富贵之心；能重名义,又复重一重名义之念,是事境之尘气未扫,而心境之芥蒂未忘。此处拔除不净,恐石去而草复生矣。”安于清贫的生活,甘心处于窘迫的境地,乐于接受人们共同遵守的道德,不存非分之想,也不做非分之事,把名和利看成镜花水月、空中楼阁,恬于进取,耻于追求。安贫乐道,是治国、平天下的大经络；淡泊名利,是修身处世的做人准则。作者在对比中,反复强调不要把富贵名利看得太重,要耐得住贫寒寂寞。如此,方能在纷杂的世界中优游自处,如鱼得水。这正如他在《评议》篇中谆谆告诫的:“富贵是无情之物,看得它重,它害你越大；贫贱是耐久之交,处得它好,它益你反深。”
二、“克己博爱,厚以待人”。克己博爱是一个古老的话题,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历来为人们所重视。从古至今,仁人志士都大加倡导,身体力行。“克己”的内容十分广泛,但首要的是制欲、制怒。要清心寡欲,抑制各种欲望。无论是有名之火,还是无名之怒,都要抑而不发。作者形象地说:“人欲从初起处剪除,便以新刍剧斩,其工夫极易；天理自乍明时充拓,便如尘镜复磨,其光彩更新。”人食五谷杂粮,接触千人万物,不可能不产生种种奢欲,关键在于要肯于并善于控制奢欲,并消灭在萌芽之中。薄以待己,宽以待人,是人际交往、处世酬人时不可或缺的原则之一。不论对家人、对朋友、对乡里都应如此,这是维系家庭和睦、朋友知心、乡里团结的纽带。作者深明个中三昧,语重心长地说:“家人有过,不宜暴怒,不宜轻弃。此事难言,借他事而隐讽之；今日不悟,俟来日再警之。如春风解冻,和气消冻,才是家庭的型范。”
三、“心地坦白,慎于独处”。作者在《应酬》篇中说:“遇大事矜持者,小事必纵驰；处明庭检饬者,暗室必放逸。君子则一个念头持到底,自然临小事如临大敌,坐密室若坐通衢。”又说:“待人无毫矫伪欺隐,虽狡如山鬼,亦自献诚。”“慎独”是儒家一贯提倡的处世原则,如今已被人们所接受,承认这是应该具有的美好的道德品质。为人处世要心地坦白、光明正大,在明处、在人前,要堂堂正正,做一个正人君子；在暗处、在背后,也要磊落坦诚,检点行为,绝无不良之念,不做苟且之行。心地光洁,襟怀坦白,对己则心安理得,无所愧悔,也就无偏私,无畏惧；对人则开诚布公,赤心相见,无隐瞒,无避讳,则得到他人的理解、宽容与帮助。若是心存龌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人前口如蜜,人后腹藏剑,不仅会失掉朋友,就是在人世中也难以容身。只有“不昧己心,不拂人情,不竭物力”,才可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子孙造福”。
《菜根谭》所提倡的处世原则、处世方法、处世手段十分广博,涉及了人际交往中的方方面面,广远深邃,很值得后人去深究和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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