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艺精湛 他被称为“金左手” 难求一赛 他自嘲是“外围艺人” 雕金人的梦想之路
张福利在创作中本报记者 李宗华 摄
左手持刀，张福利被赞为“金左手”
镶嵌在铜艺上应用广泛
张福利雕刻的齐白石肖像
抛光是最后一道工序
他被称为“金左手”
难求一赛他自嘲是“外围艺人”
锤子与凿子触碰发出悦耳的金属声，似乎一声声撞击着张福利的心房。
他的左手是这般敏捷，以至于同行们都尊称是“金左手”。他如同独孤求败一般高处不胜寒，因为所从事的这个行当没有正式的比赛切磋，他自嘲是“外围艺人”。
从艺40多年来，张福利似乎一直活在刻刀的边缘，经历挣扎、纠结、释然、解脱……
学艺百家最终走上雕刻路
8个月大查出小儿麻痹，能有一门养家糊口的手艺，是他的追求。幼年患病，让张福利打小就与众不同，行动上的不便，促使他养成了善于动脑勤于动手的特点，尤其是对书法和绘画情有独钟。
“我学雕刻以前其实尝试过很多营生。”11月19日，张福利在他位于西郊的工作室说起自己的人生之路，感慨颇多。“小时候家里穷，腿脚又不好，父母最担心的是自己以后如何谋生。”第一个为张福利规划人生的是爷爷，爷爷打得一手好算盘，手把手地教了他一整个小学，希望他长大以后能当一名会计。1976年，他被转回农村老家继续上初中，其间一位从事中医的叔叔，又开始教他学中医，让他施得一手好针灸。高中转回城里上，正赶上电器盛行，跟随父亲一个朋友学无线电，经过一年多的学习，他竟然独立组装了一台收音机。
18岁那年，张福利留在校办工厂，开始学习雕刻模具。由于这些年不曾放弃书法、绘画爱好，让他在学习做模具的时候显得得心应手，很快得到师父的赏识和喜爱。3年后，他从厂里出来，在街边出摊，主营刻章，养家糊口。再之后，网络普及，电子刻章出现，他将刻章转移到雕金。
自学成才被赞“金左手”
从20世纪80年代的几百元，到2000年的七八千元，直到现在月入一两万元，张福利从来不缺活干。儿子读了医学博士，老张对于家庭现状十分满意，对于手艺修为，也是相当自信。“我是左撇子，业内同行抬举，叫我金左手。说起同行，其实也只有四五个人，这一行，现在已经濒临消亡了。”张福利在工厂学的是制作模具，技法以雕刻为主。刚开始虽然是以刻章起家，但是在激光打标出现以前，大量从事铭牌、商标、标志以及纪念章的设计制模，最后才转到以铜为主料的金属雕刻，市场受众面越来越小，对技术水平和艺术造诣要求却大幅度提高。张福利的工作室就是客厅的一角，一个一米见方的展柜里，陈列着大小不一造型各异的铜印纽，都是手工雕琢而成。“制作这些印纽，从工序上讲，可以分为下料、制图、砍大型、粗刻、细刻、精修和抛光几步；技法上又有铲、凿、钩、钻、錾、踩、剔之别。”介绍完自己的雕金技艺梗概，张福利坐在工作台前，一边忙手上的活，一边继续讲解。
确如他所说，对金属的雕刻不同于市面常见的玉石印章雕刻，无法徒手运刀。质地坚硬的铜料需要用基座固定，然后左手握刀，把握方向走势；右手持锤，拿捏力度。在无数次轻重不一的敲打下，刻刀逶迤前行。
刻刀过处，一道道或粗犷或细微的刻痕体现着艺人的精细手法和艺术构思。一个“凿”字准确诠释了雕金过程的精髓。
专心做艺传承随缘不强求
张福利说，自己现在接单干活都是一鼓作气，一次只完成一件作品。之所以这样，他觉得灵感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东西，不可强求也容不得片刻怠慢，一旦心中有感就要立马去实现，雕刻中间，金属与刻刀在硬碰硬的过程中，产生的独有创面纹理和断层质感，往往会形成神来之笔，之后的走刀就要应势而行，这样才能表现手工艺不可复制的独有魅力。
说到多年积累而来的心得体会，张福利话锋一转，脸上浮上一丝阴云，“这么多年我有两个遗憾难得实现，一是工艺美术大赛里没有金属雕刻这个项目，想和同行一较高下的机会都没有，虽然本来人也不多；二是想收个称心的徒弟太难，有行业门槛较高的原因，也有人心浮躁的原因。”张福利说自己教手艺时分学员和徒弟两种，学员一般只教一两个技艺要收学费，满足一部分人的好奇；徒弟则是教全部而且免费，但是有门槛要求的，得有基础，得是真爱才行。
“我基本上是自学，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师承，申请非遗需要三代传承以上，所以我常常打趣自己是一个外围艺人，这样也好，我只需要专心做艺，严格选徒，不必受手艺以外的因素干扰。”张福利说，他现在手底下有个制作刻刀的艺人正转行向他学习雕刻，基础不错，悟性也还好，如果在考察中有足够的耐心，就把自己生平所学所悟全部传授于他，“艺人得拿作品说话，好作品有它自己的生命力，我的顾客遍及广州、上海，作品甚至远销韩国、日本，迟早会遇上有缘人的，收徒这种事，本来就不可强求，何况我还年轻，等得及。”说到未来，张福利又展现出乐观的一面。
文/图本报记者李宗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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