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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迟桂香依旧 ■周春梅

铜都晨刊 2020-11-13 09:59 大字

在远离自然的城市里生活,突然瞥见这样的秋光,想必会心神摇曳,向往不已。

“山下面尽是些绿玻璃似的翠竹,西斜的太阳晒到了这条坞里,一种又清新又寂静的淡绿色的光同清水一样,满浸在这附近的空气里在流动。”

这是郁达夫写于1932年的《迟桂花》中的文字,描述杭州近郊翁家山中的秋光。小说最后,作家似乎有些多余地提醒读者,此中人物事迹皆为虚拟。也许我们可以据此调侃:山中秀丽风光、淳朴民风则均为实录。

近一个世纪前的城市居民如何度假?小说中描述的情形,与今日颇为相似。“我”从上海到达杭州的那一天,似乎是上海各洋行与机关放假的日子,前来旅行的人特别多。在山间的狭路上,又遇见了许多远足归来的学生。山间所见,也与今日相似:是些青葱的山和如云的树,在这些绿树丛中又是些这儿几点、那儿一簇的屋瓦与白墙。不过人们能望见的夜景,明显多了些古典气息:空山秋夜,秋虫鸣唱,“山上电灯线似乎还没有接上,远近一家一家看得见的几点煤油灯光,仿佛是大海湾里的渔灯野火”。这样的夜晚,让久居都市的“我”酣眠而不觉晓:“窗外面吱吱唧唧的鸟声喧噪得厉害,我满以为还是夜半,月明将野鸟惊醒了,但睁开眼掀开帐子来一望,窗内窗外已饱浸着晴天爽朗的清晨光线。”

《迟桂花》中,有一个迟桂花般美好的女性“莲”,替代兄长带酣眠醒来的“我”去游山。令我惊异的是,这位小时候只在村里的小学校念过四年书的天真女子,不仅对于西湖附近的山水古迹、庙宇楼台如数家珍,而且熟知种种动植物的知识。无论是如何小的一只鸟,一个虫,一株草,一棵树,她非但能把它们的名字叫出来,并且连几时孵化、几时他迁、几时鸣叫、几时脱壳,或几时开花、几时结实、花的颜色如何、果的味道如何等,都说得非常有趣而详尽,使“我”觉得如同在读一部自然史,而她讲述时又没有任何学究气,只有原野般的天真质朴。其实这倒不值得大惊小怪,乡间女子熟悉草木虫鱼,就如同熟悉自己童年的玩伴,是再自然不过的。

《迟桂花》为我们描述了一个远离尘俗的美丽故事,“莲”那样的女子,历经婚姻不幸和世事变化,却出淤泥而不染,保持着容貌的丰美康健与心性的单纯美好,虽无仙气,却也如屈原笔下的“山鬼”婀娜灵动,“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让世间的人们慕其窈窕却又无法真正接近。也许正因为此,作家才强调“人物事迹的虚拟”。

小说中一直弥漫着迟桂花馥郁的香气,结尾处,“我”与友人约好明年再来嗅这桂香。时光荏苒,小说中的那山那人遥不可寻,写下《迟桂花》的作家也早已葬身异国。每到秋日,桂香却依约而至,给尘世中操劳的人们带来同样的惊喜与无穷的慰藉。

(据今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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